娈尾春(六)
“该死,果然是阴魂不散。”大口喘气的司徒果扶着墙望了身后一眼,不出所料的又看见那黑衣女子的残影,忍不住碎了一口。
还没有怎么休息,就继续转身开始奔逃,这蛇蝎这么死心眼,这次青楼定然也是没用的了,该逃去哪里呢?
前所未有的危机,让司徒果心跳如擂鼓。
未央宫?禁地。
原本荒废的院落,在一圈圈水漾的涟漪中渐渐显现出雪白高深的围墙,和出墙而来繁茂的荼蘼花,枝桠低垂,繁花挤在了一起,推推嚷嚷积压成雪。
用上好的梨花木做的牌匾,隐在层层绰绰的花影里,细细看来真是白日里司徒果看见的那所神秘的院子。
荼蘼花事了。
院子里雪湖旁的水榭端坐着一个水蓝色长裙的女子,水榭外笔直的站着一个抱琴的窈窕的影子,月关照射下来,印出一圈一圈银色的光圈,分外神秘妖娆。
“冷姑娘,你就不怕那个妖精伤了那公子?”
“不会的。”
“那女子毕竟是妖精。”
“你关心他?”
“不。”
“他命不该绝,反而会有奇遇。”
“……”
说话的正是未央宫的背后主人冷七七和抱琴的星轨。
只是除了雪湖里影的那一弯银月摇晃,清风拂过,再未有其他声响,两人保持最初的姿势,各有所思。
再说那正在逃命是司徒果吧,此时的他当真是要有缝钻缝,有洞钻洞了,慌乱得像是受惊了的兔子,当然这个形容词司徒果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一路向南,亡命而逃。
前路夜色茫茫,有几盏灯笼在夜色里摇摇欲坠,后有杀气迫近,冷汗浸湿了黑色的紧身衣。
没有看脚下的路,一路跑进了死胡同,司徒果的脑中里一片空白。
当紫霞带着邪肆的笑逼近了死胡同里,脸色却倏忽的变得相当的难看,该死的,除了一眼望尽的夜色,什么也没有!
难道有被这死流氓给跑掉了!
不对!
突然,她抬头看向了左边的高墙,本来是难看的脸色更是变成了铁青色。
这座府邸,这座府邸,是她在的地方!
紫霞的伤并未好完,脸上突然浮现出一股恨意。
紫霞像是想到什么极其惊恐的事,脸上神色几经转换,终于还是死死的咬碎一口白牙,该死的,豁出去了!
一根细如发梢的丝线越过高高的围墙,绑紧在了靠近墙的大树,只见一个蹿身,紫霞已经在了那清幽的院落。
清风里飘散着一种淡淡的微微苦涩的的味道,那是常年累月弥散在空气里的草药的味道,于这个院子早已容为了一体,毫不突兀。
那雕花窗上攀附的黑色芍药花香和这样的气味纠缠在一起,似乎想要掩饰,却让这个味道别样了起来,苦涩里的甘甜。
“你是谁!”
灯火里影子一分为二倒影在雕花窗上,透着一股诡异而狠厉的味道!
只是这一声历喝,吓着的不仅是蹿进卧房的司徒果,还有院子里的紫霞!
“找死!”
这一声暴喝伴随而来的是天旋地转和漫天的黑色。
“唔……”司徒果悠然醒来,昏昏沉沉不知身在何处。那个暴喝找死的女子是谁,还有那个蜘蛛精有没有害人?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还活着,为什么头这么疼啊,手慢慢的碰了上去,“嗷嗷嗷嗷~”
好大一个包,我这是怎么了,这不会变成脑残吧,到底是谁把如此英俊无敌的我的脑袋弄成这样的,简直不可饶恕!
“你醒了。”这声音空谷幽兰一般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呵护,那份弱柳扶风的柔弱让久经花街的司徒果也不禁酥了半边骨头。
“啊啊啊~”司徒果一听就知道是个美人,立马放弃自己的尊严,一副痛苦不堪急需安慰的样子。状似无力的倒向了美人的怀里。
哪里知道此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美人起身前去开门,根本没有看见倒向他一脸暗藏陶醉的司徒果,于是悲剧发生了。
“嘭!”
“嗷嗷嗷~”
“啊呀~”
“啊!”
“唔唔唔~”
这一连串的声响就是司徒果重心不稳以头抢地,发出狼嚎一般的鬼叫,把进来送水的丫鬟和那美人都吓了一跳,丫鬟缓过神来冲上前来捂住了司徒果的嘴。
这本是当朝镇西将军独生女的闺房,娇养在深闺的女子甚少见人,要是被别人传出什么疯言疯语说是闺房里藏着个男人,与他人私通这样的罪名扣下来,这小姐还如何嫁人!?
被捂着嘴的司徒果努力挣扎,这丫头的手真粗啊,这要是咯伤了他的脸怎么办?
抬头一看,果然是美人!
柳叶饰的眉,悬胆鼻,特别是一双眼睛,剔透如琉璃。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