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轻响,竹影晃动,清风杂歌而过.
花楼台上,有人一身白衣,素手拨动浓愁,如诉似歌。
细细看来剑眉如远山,星目垂落,挺拔的鼻梁,银红色的薄唇,果真是世间少有的美色。
踏雪隐没在紫竹林中,远远的凝着。努力的回想记忆里那件扎眼的白衣裳,缓缓的与眼前重合在了一起。
他想,他该是应该恨他的,只是眼前的人早已不记得了,恨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抬头看着项上的圆月,突地觉得很讽刺,他心心念念嫉恨了多年的人,如今他才猛然发现,从曾经到现在,他其实从未恨过他。
也许,他从头至尾,恨过的只有自己。
“铮——”最后一个音落下,一曲终人却不散,“不知清歌这一曲《天涯》可和兄台的口味?兄台听了这许久,可否现身一见。”
他最后一句话用的是陈述句,早已料定,踏雪会来见他一见。
踏雪一身紫色狐裘,在紫竹和夜色的掩映下迈步出现,只能依稀辨清一个模糊的轮廓,在斑驳的月光下看不仔细他的神色如何。只有踏雪自己知道,他的手心一片濡湿。
“在下月下闲庭,被阁下的琴声吸引而来,遂驻足良久,不曾想打扰了阁下的雅兴。”
“这是哪里话,我叫清歌,你叫什么?”
“踏雪。”
“踏雪?踏雪渡飞鸿,好名字。”
“我叫踏雪。”
“……”
“我是表示我是这未央宫的管事。”其实,他说的违心的话,只是想清歌多少会对这个名字有所不一样的回应,他居然还在希望着什么啊。
可是,清歌他早已不记得了,多么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