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镇,
清冷的长街上酒楼门口的两个红灯笼驱散了些许的冷清的薄雾,喜庆的迎客灯笼的下方,换上一身劲装的燕不武正仰望上空双手合十喋喋不休的求神告佛。
“还真是临时抱佛脚啊。”
少年郎望着燕不武双手合十摇头晃脑的模样摇了摇头笑了笑不禁莞尔道,不过真要说起来若是真有神佛的话也没有那么多功夫理会凡夫俗子,毕竟当初在烂柯寺都已经打出了佛陀虚影,也没看见传说中的真真切切的神佛,便是离人间最近的天门那些所谓的仙人也极少理会凡尘。
“无量天尊!”
从佛教的观音菩萨一直拜到了道教的祖师爷最后这才心满意足的念了一句法号。
“前辈,等等我!”
燕不武仰头望去时这才发现那年轻的剑仙已经走到了长街的尽头,行走间腰间酒葫轻晃,铁剑铮铮。
“这条大腿果然够粗!”
“传闻中不到及冠之年便已经是半步一品的大剑仙,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超过那传说中那拒鹿郡前一人一剑挡下数十万大齐精锐的剑仙徐九了”
燕不武望着徐闲略微有些单薄的身影喃喃出声道,抬头望向那巍峨的岐山时也是不禁想到,明明那岐山剑冢才是天下剑道最高的地方,可为什么这些年远在数千里之外的乾国却频频有剑仙出世。
岐山,
山脚。
“前辈,到了!”
“这便是天下剑道最高岐山,”
“晚辈虽说久居在此山周遭,”
“可每每路过还是难免心神驰往”
燕不武目光落在山路远处边上那些斜插着的残缺铁剑上有些移不开眸子,虽说木质的剑柄已经被岁月侵蚀不少,可剑身依旧清亮。
真说起来能走到那个位置的想来再不济也是四五品的剑道前辈,所余下的佩剑不说千年不朽,可数十年乃至于百十年还是能余下铁质剑身的,至于在往上就不是自己能够奢望的了。
“岐山!”
“天下剑道最高的山岳?”
少年郎嘴唇轻启听不出丝毫的戾气,语调极为平淡不像是来问剑的剑仙,反倒是带着一丝丝追思的游子。
走到山脚这才知道这座天下剑道最高的山岳到底有多高,抬眼望去目之所至半山腰处已经是云雾弥漫遮挡视线,如果没有记错得话自己娘亲在成为岐山的天下行走之前,便是在那隐居修行,因为自家娘亲喜欢桃花,便在那半山腰处种下桃树三千株。
“前辈和这座岐山上的某位剑仙有故?”
燕不武望着不远处正在追思的少年郎轻声问道,关于这位年轻剑仙的故事大多都是从说书先生口中听来的,至于一些辛秘自然不得而知,眼下也只是全凭猜测。
“也算有故吧。”
少年郎抬起头时眉宇间的抹一抹追思已经消失得无隐无踪,只余下剑仙登山问剑时的洒脱,眼眸低垂时落到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山路前,一块石碑上刻有岐山剑冢四字,远远瞅着平淡无奇,可定睛往那四字看去直觉的一股子浩然剑气在自己周身弥漫,心智稍有不定着便会被这巨石中的剑气所伤,可少年郎却仍旧是目光灼灼的望着,没有丝毫承受不住的模样?
“大剑仙果然就是大剑仙。”
燕不武见状也是暗自咂舌因为以自己的修为便是凑近看上一眼都觉得体内的真气如翻江倒海一般紊乱,这石碑是当年岐山初代祖师爷亲手提剑刻下,一品登天门之境,创下岐山剑冢之后不过,败尽无数登山的剑客,同时也收下无数惊才艳艳的苗子,此后悉心教导十年,然后登天门而上,人世间在无此人踪迹。
少年郎对此不可置否,
只是清淡的余下一句,
“以后就只有岐山吧。”
随后腰间惊蛰剑挥出,
一道剑光亮起,那历经千百年风雨依旧坚不可摧的天外巨石在燕不武的眼中明显出现了一道裂纹,随后一分为二,连带着那巨石上摄人心魄的剑意被瓦解一同消散。
“这”
燕不武呐呐的望去只见那切口光滑如镜,剑冢二字也随着巨石的分裂已经倒塌在地,只余下岐山二字。
“乾国,凉州,徐闲!”
“前来问剑!”
少年郎不过嘴唇轻启,可清朗的嗓音在真气的加持下大半座山头都清晰可闻,回荡不绝,连带着惊走山野林间飞禽走兽无数。
与此同时,
山上有无数道深沉的剑意升起,
燕不武仰头感受着山上源源不绝升起的剑意,其中四五品的剑修数不胜数,便是二三品的决定剑客也不在少数。
“我的个老天爷”
燕不武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走了!”
“今个也让你瞧瞧大剑仙的风采。”
少年郎却不丝毫不以为然,自顾自的解下腰间的酒葫仰头灌下一口茅柴酒,随手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回身笑道。
话音落下,
便抬脚往山上走去,
步履不疾不徐,不紧不慢,就像是踏春游玩一般,没有分毫的紧张,在他眼中那满山的剑客仿佛土崩瓦狗一般。
“晚辈,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