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剑冢,
山下百十里处有一小镇名为临淄,
少年郎靴底踏在长街微凉的青石板上,抬头望着远处那座极尽巍峨的高山轮廓,下意识的解下系在腰间的酒葫芦举到耳边晃了晃,没有半分声响,不信邪的,解开酒葫芦的塞子举到嘴边,可等了十几个呼吸也只是等来一滴便是润嘴唇都够呛。
“这一趟三千里还是挺远的”
“好不容易到了,可,临了”
“剑仙打架,总不能缺了酒吧?”
少年郎哑然失笑道,细细看去少年郎嘴唇有些干裂,身上的布衣已经满是风霜,靴底也磨薄了许多,就算是半步一品的修为赶来也是耗费了半旬的功夫,毕竟这三千里其中还不知道要跨过多少山川百岳,江河湖泊。
何况自己还没彻底迈入一品自成天地,不能做到真气源源不绝的地步,那种一步百丈类似神鬼怪志中缩地成寸的本事,还得少用,用多了可就没力气打架了。
“罢了,罢了”
“还是明日再上山吧,打上一壶酒,吃上两斤牛肉,在美美的睡上一觉,明个儿神清气爽的登山想来也是极好的。”
少年郎莞尔一笑,仰头看去天色渐晚,已近寅时日落黄昏,可见百姓家中袅袅炊烟,可闻长街孩童嬉戏玩闹,这是一个寻常的小镇,可因为邻近岐山的存在又显得不那么普通。
迈步到长街中央,
这里有一家酒楼,
也是镇上唯一一家酒楼,
闲来无事平头百姓自然舍不得去酒楼吃上两顿,所以平日里酒楼接待的都是路过的三教九流之人,生意说不得有多差,可也谈不上好,毕竟早些年剑在岐山剑冢死的人多了,慢慢地天底下也没有那么多前来问剑的二傻子。
不过今日却有些不同,
原本生意平平淡淡的酒楼外,确是围满了百姓,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满满当当密不透风,除了镇上的闲散汉子,还有诸多三教九流打扮怪异的江湖客聚集在酒楼之外。
初始有些疑惑,
可当目光落到酒楼外一道剑痕上时,感受中那道剑痕周遭余下久久不散的剑意顿时了然于胸,也是这个沉寂了数百年的小镇陡然出现一位二品剑客,单单是那些远道而来的凑热闹的江湖客。也能让这酒楼热闹许久何况还有个能说会道的说书先生吹捧事迹。
其实真要说起来对于这座小镇而言,最直观浅显的景致,便是远道而来去那酒楼里喝酒听书的客人越来越多,最终人满为患,有些恰好囊中羞涩的客人,便借坡下驴地跟酒楼掌柜伙计说他们不在乎位置,在门槛喝酒便是,反正也不耽误听说书先生说故事。
毕竟没银子喝不上剑仙喝的酒,
可沾沾剑仙的仙气儿也是极好的。
少年郎收回思绪侧耳听去,
“天底下谁都晓得,那岐山剑冢藏剑无数,剑道高手更是数不胜数,谁都想着登山砥砺剑意,顺便拔出一柄名剑。”
“殊不知!”
“千百年来又有几个人能活着走下岐山?”
说书先生是时长叹一声语调顿挫,
“两人!”
“只有两人!”
“有史以来登山问剑者,除了那后来举世皆知的剑仙徐外,便只有从那中原之地远行三千里而来的外乡人了,说来也是巧合,那人与剑仙徐九一同出自乾国”
“或许还有一人,他也是来自乾国,可算算日子,如今他正忙着大世之争,想来是没机会登山,就算是有怕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后的是咯”
“不过说来也是,以那人的身份而言,又怎会登山问剑,罢了,不提无关之事”
那说书先生意犹未尽道。
抬眼看去,
酒楼正中一个留着余着两撇漂亮八字胡的说书先生正唾沫横飞的讲着什么,底下的看官听得如痴如醉,那说书先生说道兴起时更是身子前顷猛然一拍惊堂木,随后不疾不徐,娓娓道来,只余下满堂喝彩。
“那波澜壮阔的问剑之后,那剑客便下山了。”
“那剑仙上山的时候背着的是一把平平无奇的木剑,可下山的时候确是多了一个木匣,你们猜那木匣里藏了多少把名剑?”
那说书先生摸了摸漂亮的八字胡笑意盈盈的问道底下的听众道,也趁着这个功夫喝口茶水润润嗓子。
“我估摸着少说也有十几把”
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嚷嚷出声道。
“你这个憨货,”
“你也不想想那木匣子里能装得下那么多?”
“当初剑仙徐九登山的时候可是败了剑仙许多,更是断了山上名剑无数,虽然好剑还是存下不少,可二品剑客看得上的想来也不多,要我说,就把岐山掀翻了,里边能装着三五把名剑也就顶天了”
大厅中有位怀中抱剑的中年人倒是有些见识,有条不紊的推测起来,不过也是说得离真相八九不离十了。
“对咯!”
“这位客官果然见多识广!”
喝下一口茶水后那说书先生笑意盈盈地接过了话茬,也不较真,反而顺带不着痕迹吹捧的吹捧了一番。
“相传岐山除了那些登山问剑之人余下的佩剑外,山上还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