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看着眼前一桌子好酒菜,都是沙漠之中,以及一路过来所没有看到吃过的,先时饥肠辘辘,此时却一口也吃不下,腹中一阵一阵,还不如半落璧的鱼儿吃起来清爽干净。
放下碗筷,阿月心中沉重,感觉自己距离师傅之远,以前不曾细细琢磨,现在更也无从琢磨。
只看着师傅手指捻动之后,指尖圈出了两只透明的光球,光球之内,正是之前在那假城门外的景象,只是,此时的视野要开阔许多。
还是白梅胜雪。
与所有经历的,唯一不同之处在于,她们在城门外,与那装成老妇人的魅影搭话缠斗之时,外面风云几换,时辰明显,比城门附近转的快了许多。
随着光球褪色散去,师傅水葱一样的手指点着桌面,说了一句:“移时之法?”
师傅说,或许是没有料到我们来的快,一些准备还没有做完。之前城门魅影还只当是试探,原来有此深意。
“但是移时之法,饶是多大的妖,都无法掌握此力……非妖能有之力乃为神力……好像看的越来越明显,又好像越来越模糊了”师傅在自言自语,也并不苛求阿月能明白。
实在是饿,阿月将就着,吃了几口野菜煎饼,但想到刚才那个矮胖的掌柜,已经悬梁,胃中翻涌,干呕了几口。
师傅递过来一杯水,道:“走罢!在这里也吃不下了,阿月,随为师走一趟罢!”
“去哪里啊师傅?”阿月一饮而尽,将恶心的感觉压了压,话出口,自然而然脑中蹦出国师鹿休的名字。
“那群人又道王宫之中有人怪病,又道国师鹿休来去无影,招来邪术的,让我听了这么多,总要去亲眼看看,这邪门之法出自哪里!”师傅说道,顺手将放在手边的弓箭和伞拿起。
阿月跟着起身,她此时在这个酒楼,是半刻也不想多待了,“那,师傅说的颇有能耐的大妖,是藏在城中的某处吗?”
“也许并没有。不过,城中定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跟着阿月从楼梯往下,楼下有几人在来往后堂,阿月望了望,看不到什么,心中想着,那血丝一样的红线,那掌柜身上到底有没有呢?师傅已经出了门,日头高悬,师傅撑开了伞。
阿月几步跟上,问道:“师傅找到的话,打的赢不?”
师傅听此话愣住,转身将伞撑上阿月头顶,笑道:“阿月啊,打得赢,打不赢都不是重要的。”
“哦……师傅有自己的打算,我就负责照料好两匹马,为师傅背着弓箭就好了!”阿月装着语气俏皮回道。
此时的这个俏皮,还不如保持之前的老成。
“是,阿月只需要尽力保护好自己,就好了!”师傅总是如此温柔。
离开酒楼才几步远,一声惨叫,从酒楼之中再次传来,阿月回头看去,只看到人头攒动,听到胡乱嘈杂。
“怎么回事师傅?”
“淳于慕给的药,可不是什么上好的金疮药,那人吃些苦头,也算是淳于慕积些功德。”师傅少有地面露赞赏之色。
“哦……我差点忘记,还奇怪,他,怎么会……原来如此,嗯嗯嗯,做的不错。但是那人当时怎么会信啊?”阿月可不信,是淳于慕演得极好。
“刚愎自用罢了,在王都之中横行,自然不信有人会暗害他。”师傅没有回头,往前边走边道,撑伞的身姿在石板长街上,落下一道道影子。
嗯,师傅说的在理,“可是,”阿月又担心起来,“这样了,他们定不会善罢甘休,不会找他们二人的麻烦吗?如今他们的处境可不太好。”
“找不到的,阿月放心,为师不是已经帮了他们一把吗?”
自是无话,沿着长街走着,偶有行人见她二人撑伞覆面而行,会投来一道疑惑的目光,但又转手做自己的事情,而四处盘查的人,也并没有找她二人的麻烦,似是能见她们,又目中无她们般。
阿月突然想到,之前寂卬讲几国之间的恩怨时,说到的西图家家挂丧之事,此时看来却并非如此,而且说西图王君的那些有损阴德的作为,如今听来却是患奇怪之症,招来天下名医。这哪里都同方才那四人所讲述的,以及阿月一路来此所看到的不同。
消息听的杂了,有些理不出苗头。
将疑惑讲给师傅后,师傅叹道:“那已经是多年之前的事情了,究竟是个什么缘起,此行应该能得个结果。”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同师傅找了一处说少了行人,更少了药味的“可住”的小栈,暂且住下,将马儿和行李安置之后,已经接近黄昏。师傅让阿月留在了小栈之中,还有阿月一直背着的弓箭,交代了几句,然后急着独自出门。
阿月心中没底,看着窗外的景象,总是无法再视作寻常景象,想来师傅一直在沙漠之中经历的,必然是比此更凶恶的场面罢?看着想着,黄昏的平静又被马蹄和喝声扰乱。
长街上有几路人马在跑着,装束一样,不知又发生了何事?
阿月实在饿的慌,午时煎饼果腹不管一个时辰。便随意抽了一支羽箭以作防身之用,缓步到楼下,要了小菜和清粥。
小栈不大,客桌一共,也才六七桌,且间距都不甚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