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后反斜面迫击炮阵地,响起一阵阵急速射炮声。
“咻!咻!咻!”
山林鸟群被惊起,在山头上盘旋成一朵朵黑云。
天空中的黑云,比不过地面上的黑色洪流!
无边无际的黑甲骑兵,从山坡俯冲而下!
黑赤旗招展,飞舞在青山之上。
正在攀附城墙,准备爬上墙头的羌人们。
愣愣的看向身后,快速接近的秦王军主力!
迫击炮手的准头很好,依靠间接瞄准也能将打击范围控制在城墙之下。
而不伤城墙上一人!
黑色洪流,将毫无阵型可言的羌人分割包围。
山坡上,黑色金边的秦王大纛,也缓缓移动。
逼近虞关城墙之下!
秦王军骑兵,枪弹齐发,掀起一阵阵腥风血雨!
无数铅子,在羌人中,制造出一片死亡弹幕!
齐发数轮之后,迎面而来是秦王军的快马轻刀!
马上功夫了得的汉子们,挥舞着刀长三尺有余,宽不到二寸的马刀。
寒光泠泠,只闻刀风,不见人影!
纵马而过,便是人头落地!
朱樉冷漠看向眼前的战斗。
不,这甚至都称不上战斗,而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羌人的轻弓弯刀,破不开秦王军的甲胄。
只能够徒劳悲伤的,等待着秦王军的快刀枪弹,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朱樉的眼神极好,隔着几百米的距离,依然能看到羌人脸上对死亡的恐惧和绝望。
同为人类的同情心,微微扰动朱樉的心情。
然而闭上眼睛,自己却又仿佛能够看到沿路而来,看到的那些惨剧!
羌人扰乱巩昌府。
情报上轻描淡写一句话,实际上羌人霍乱残忍程度令人作呕!
以前几日刚刚被羌人占据,又被赶来的秦王军夺回的成县为例。
朱樉率军进城时,偌大的城市几乎已经无人声。
随意推开临街一家的房门,迎面而来的是高温下催生出的漫天飞舞的苍蝇。
随之而来的是令人将隔夜饭都呕出来的尸臭。
院里到处都是已经发酵肿胀起来的巨人观尸身。
连廊、台阶上,暗红色血迹数日不消。
望着开膛破肚、被斩去手脚,尤其是生前显然遭受无尽折磨的女子尸身。
即使是秦王军中身经百战、神经大条,尸山血海中滚过来的老卒,都忍不住吐了出来。
秦王军搜查了整座县城,只找到不足二百位幸存者。
原先有两三万人居住的县城,彻底沦为一座空城!
这几天,朱樉每次闭上双眼,仿佛都能回想起成县中炼狱一般的场景。
即使自己已经将罪魁祸首,全部枭首。
数以千计手上沾满鲜血的羌人屠夫,被还以死刑。
也缓解不了朱樉心中的苦楚。
这场仗,和他以前经历的都不同。
无论是塞上草原的部落,还是岭北的蒙古大军。
都没有亲手在自己面前,犯下如此滔天罪行。
以至于自己忘了,这是个动不动就能屠城的时代。
屠城、筑京观都是等闲之事。
“殿下,可要叫他们投降不杀?”
领兵的沈从云,控马走到朱樉面前询问道。
朱樉没说话,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
沈从云低头拱手:“臣明白了。”
沉默便代表不同意。
秦王不需要一群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他们连争取到劳动改造赎罪的机会都没有。
最好的下场,便是被铅子一击毙命,或是被马刀一刀枭首。
若是落到那些亲眼见过成县惨案的老兵手里,活着恐怕比死还难受。
羌人大军,大多是牧民组成。
没有铁一样的军队纪律。
之前十日中,攻城战时出现的巨大伤亡,就已经让他们心生退意。
他们从山里跑出来,就是想跟着抢劫一波,而不是白白将命泼洒在这里。
因而,面对成千上万秦王军的分割包围。
很快就有投降的羌人出现。
一开始仅仅是零零散散的羌人,丢下刀剑,纵马妄图逃亡山林。
不过都被外围游走的骑兵逮住,送他们上路。
后来甚至还有数十、上百一群的羌人投降。
然而已经得到沈从云一个不留的老兵们。
熟视无睹,只是抬起枪口,朝他们的脑袋开枪。
给他们一个痛快。
城墙之下,鲜血逐渐汇聚成溪流,慢慢将一旁的嘉陵江也侵染成红色。
城墙之上,原本已经油尽灯枯、濒临绝境的虞关守军。
眼见着秦王军已经逐渐完成对城墙下羌人大部队的包围、收割。
又燃起对活下去的希望,还能活动的两百人。
肩并着肩,牢牢将伤员守护在自己身后。
用刀剑,同已经登上城墙的伯伯帖木儿等人,劈砍、厮杀。
“仲玉,坚持住!”
刘瀚海又反手剁翻一个羌人汉子,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