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本就不会武,或者说会的也就是个三脚猫功夫。
再加上根本没想到对方有人竟然是假死装晕,更没想到口口声声要抓自己的人,竟然会想要自己的性命。
故而那一瞬,连城根本反应不及。
而蒙括作为前世萧廷善手下颇负盛名的一员大将,动作自然凶猛又利落,极为干脆果决!
萧廷善那双温润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兴奋的光彩,显然他苦心筹谋,等的就是这一刻!
萧廷善掐算着时间,等到刀尖逼近,才欲扑身挡在连城身前:“先生,小心!”
可电光火石间,却有一道白色的纤细的身影,比他动作更快。
沈舒意没有半点迟疑,毫不犹豫的一把扯住萧廷善的衣领,直接将人拽了过来,挡在连城面前。
当即,原本羸弱温润的世家公子,便成了倒霉可怜的替死鬼。
那一刀,结结实实的没入萧廷善的胸口。
‘噗 !’
刀尖没入皮肉的声响,在寂静空旷的山谷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蒙恬刀柄上的圆环,撞击着冷刃,发出金属的轰鸣。
一瞬间,鲜血沿着刀尖溢出。
因为离的近,沈舒意能够清楚的看到蒙恬眼里的震惊,还有那一刹那的失神。
萧廷善更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的谋划,功亏一篑!
剧烈的疼痛在胸口蔓延开,萧廷善双目死死盯着面前冷白如玉的少女,眼底满是难以置信。
沈舒意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毫无诚意道:“对不起啊宋公子,顺手。”
“公子!!!”松仁回过神来,惊叫着扑上前,双目猩红。
连城亦是怎么也没料到会发生这一幕,当即一枚药丸朝着蒙括弹出。
蒙括迅速闭气,眼见大势已去,一把将刀抽出,几个起跳,便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山林。
随着长刀拔出,萧廷善的伤口血流如注。
沈舒意当即放手,松柏和松仁连忙将他放平在地,翻出伤药洒在他的伤口,替他止血。
萧廷善仍旧死死盯着沈舒意的方向,眼底既有震惊又有不甘。
她一个女子…怎么敢!
怎么能如此果决和狠辣!
这般行事,就不怕世人戳破她的脊梁骨么?
沈舒意不避不退,迎着萧廷善的视线,杏眸清冽又凉薄,既没有慌乱又没有丝毫愧疚。
萧廷善吐出一口血来,视线都变得模糊。
沈舒意…沈舒意!
沈舒意扯了下唇角,只觉得这可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前世她替萧廷善挡下致命的一刀,伤在心口,若非连城费了不少心思救她,她大抵熬不过那年。
可最后,她又得到什么?
娄玉兰说他嫌弃她那道刀疤丑。
倒不知,这一世他自己可会嫌弃自己?
许是因着萧廷善身体不好,松仁和松柏随身带了不少丹药,一股脑倒出不少尽数喂到萧廷善嘴里。
连城蹲下身,替他把了个脉。
松柏哭着道:“先生,我家公子伤势如何?”
连城拧着眉头,片刻后沉声道:“偏离心脏半寸,算是命大,服了补血益气、生津续命的参丹和药丸,性命暂时无碍。”
得了这话,松柏一屁股坐在地上,总算是松了口气。
沈舒意挑了下眉头,对此倒也不觉得失望。
毕竟,她没想过萧廷善死的这么痛快,有时候,人还是要活的久一点,才能体会到什么叫做痛苦。
松仁回过神来,仰头看向沈舒意,怒冲冲道:“沈小姐!我们公子同你无冤无仇,你怎么可以为求自保,把别人拉到身前挡刀!”
“你这样和杀人有什么不同!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女子!”
松仁话音落下,连城也抬眸看向沈舒意,眼底少了之前的温度,多了些不喜。
显然,连城虽不再救人,但他也曾是个悬壶济世的良医。
纵然如今收手,断然也看不惯旁人草菅人命。
沈舒意神色从容,不急不缓:“这话听着奇怪,怎么你不去怪这些行刺之人心狠手辣,倒是怪起我一个弱质女流。”
松柏和松仁俱是气的不轻,弱质女流?
可看看她面不改色的模样,哪里有半分柔弱?
纵是不会武功,却比他们公子不知要强悍上多少倍!
金珠看不过,当下护在沈舒意身前:“你们既那么忠心护主,怎么事发时不护在主子身前,若你护住宋公子,他又如何会受伤?”
“你们简直是颠倒黑白!强词夺理,世上怎么会有你们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松仁气的浑身哆嗦,眼睛涨红。
话落,松仁转头看向连城,急声道:“先生为何对这样的人青睐有加,反倒对我们公子不假辞色!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连城沉默着没有做声,只是显然,沈舒意的做法同样让他难以接受。
“沈小姐,剩下的路我自己行往便可,不必相送。”连城对着沈舒意沉声开口,态度已然比之前疏远许多。
玉屏和金珠看着焦急,沈舒意却神色从容。
“先生珍重。”沈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