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这一幕,沈舒意不由得气笑了。
啧,没想到是个熟人。
这人不是旁人,而是当年萧廷善手下的第一骁将——蒙括。
沈舒意倒是没想到,蒙括竟这么早就跟在了萧廷善身边,旁的不论,萧廷善倒是有一手收服人心的好本事。
想想确实,若非如此,自己前世又怎么会掏心掏肺为他卖命十几年。
如今看来,她倒是没猜错,这刺杀本就是萧廷善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几乎是瞬间,沈舒意便猜到了他的算计。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成,那便舍之以命。
今日这出磕头跪拜至护国寺祈福,从始至终就是他谋划的一场苦肉计。
试问若是在这场刺杀中,他为了救连城而垂死,连城是救还是不救?
纵使不想坏了规矩,不愿救人,可他也总会指点药童出手,留住萧廷善的性命。
往好了想,连城既然出手,自然没有看着他体内旧疾,却坐视不理的道理,保不准顺带着就替他医治和调理了。
往坏了想,纵然连城仍不愿出手,可总归会留下他的性命,顺带欠了他一份恩情。
如此一来,他萧廷善同连城的关系迅速拉近,不说算是朋友,至少,也不会再如之前那般。
一行黑衣人下手凶猛,杀气逼人,没有半句多余的废话,刀刀都冲着萧廷善的侍卫来。
“除了连城,其他人格杀勿论!”为首的最为凶悍的黑衣人,沉声开口,声音粗犷,沈舒意听得出是蒙括。
果不其然,得了这话,一行人下手更狠。
连城面色凝重,倒不知是自己什么时候得罪的仇家,亦或者是又有人打起了他这一身医术的主意。
眼见萧廷善的侍卫已经浑身是血,接连倒下了几个,连城再度从指尖弹出一颗药丸。
“闭气!”连城沉声提醒。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颗药丸飞驰而出,紧接着在空中瞬间化作一片烟粉。
“小心,是毒!”黑衣人中有人急声开口。
一行人反应颇快,可纵是如此,仍有几名黑衣人倒地,嘴角吐血。
萧廷善的侍卫,一手捂着口鼻,一面乘胜追击。
萧廷善立于连城和沈舒意身前,将几人护在身后,面色凝重。
“连城先生手中可还有药粉?”萧廷善背对着几人,视线紧紧落在自己的几个侍卫身上。
眼见一行人浑身是血,此刻虽占了上风,却仍旧打的艰难。
连城也没藏拙,毕竟人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当即又弹出两颗药丸。
可这一次,一行人早就有了防备,黑衣人齐齐闭气后退,而后谨慎的呈包围状将几人围在正中。
“连城先生,我们无意与你为敌,只是家主有请,想请您过府一叙。”一个黑衣人沉声开口,一双眼死死盯着连城。
连城冷笑出声:“常人都是先礼后兵,你们倒是反其道而行之。”
不必想便也知,若非今日有招架之力,这些人只会直接将他掳走,哪里会这般客气。
沈舒意杏眸沉沉,眼底淬着丝清冽的寒芒。
依她对连城的了解,连城身上通常只带三份迷药,一份毒。
他性子放荡不羁,不受权贵拘束,亦不会低头。但同样,他无权无势,也不愿与人结成死仇,故而带的迷药更多,足以自保。
至于那一份毒,则是遇到死敌,攻其不备之用。
眼下观之,这几份药连城倒是都用了出去,半点也没私藏。
可萧廷善这个人,却是心思诡谲,方才有此一问,必定还有后招。
连城的药到底厉害,一行人虽有防备,可到底有几个离的近的浑身发软,闭气不及,战斗力一时减弱不少。
萧廷善的侍卫也没好到哪去,打到最后,黑衣人尽数倒地后,也只剩下一名侍卫捂着带血的胳膊,站在萧廷善身侧。
连城脸色算不得好看,实在没想到自己不过出门祈个福,竟也会被人盯上。
萧廷善看向松柏,沉声道:“你们去看看,看看有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人的身份。”
“是。”松柏当即应下。
萧廷善咳嗽了几声后,再度嘱咐道:“谨慎些,当心有人偷袭。”
“是,公子。”
见着这一幕,沈舒意当真是被气笑了。
若非认出了蒙括,她倒真要以为这些人是连城的仇家,如今看来,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萧廷善这演戏的本事都是如出一辙的好!
狗东西,装的还真像!
沈舒意侧目看向连城,便见他神色凝重,亦是认真盯着松柏所去的方向。
倒不知是为了这满地的血迹和残肢,还是为着这不知来路的仇家。
天气清寒,空气里弥漫着冷厉肃杀的血腥味。
原本萧瑟蜿蜒的山路,因着这一场突袭,倒是被染出了几分刺目的红,凭白添了不少凄美。
金珠和玉屏一直护在沈舒意身侧,两人虽也经历过不少历练,却到底没见过这样顷刻间,便腥风血雨的场面,一时皆是被吓得脸色惨白。
“你们到边上歇歇。”沈舒意温声开口。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