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的直白,偏赵德海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却让秦老夫人哑口无言。
毕竟这些高门世家,拿捏下人的手段就那么多。
王嬷嬷的儿子在秦家做事,这事根本就瞒不住,更何况,沈景川不是傻子,事情到这个地步,不论是秦雪蓉还是沈静麟,怕是都难以全身而退了。
想到这,秦老夫人闭上眼睛,没再做声。
见状,秦雪蓉心如死灰,一双眼双目欲裂,死死盯着王嬷嬷,阴恻恻道:“王嬷嬷,这么多年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何故这般害我?”
王嬷嬷满脸泪痕,花白的发丝这会更是因着大汗,乱糟糟的一团。
对上秦雪蓉猩红的眸子,她自知嫌隙已生,再无退路。
当下一咬牙,颤抖着道:“夫人!您做过什么您自己心里清楚,五年前二小姐一走,您便拿了两只白玉簪,而后低价让人仿造了两枚相似的玉簪放回了库房……”
“四年前,您更是看中了一对翡翠耳坠和一枚金镶玉的八宝蝠纹镯,请的是当时城东的郭师傅,用的是一块有瑕的翡翠,当时的单子都还在,老爷也可以请郭师傅核对!”
“还有两只青花祥云宝瓶,您扣在了一个犯了错处的丫鬟头上,声称是她失手打碎。”
“……”
一桩桩,一件件,王嬷嬷闭着眼睛狠心将事情都说了出来!
半晌,王嬷嬷再度道:“还有近来京中这些首饰,是那日小少爷威胁老奴,抢走了钥匙!搬了将近整整两箱子的珠宝出府变卖!”
沈景川怒不可遏,恨恨的盯着王嬷嬷:“既如此,你怎么早不上报!”
王嬷嬷哭着哀嚎道:“小少爷威胁奴才!这事追究下来,罪名终究要落在奴才身上,奴才哪里敢上报!”
此刻,秦雪蓉瘫坐在地上,声嘶力竭:“你一派胡言!胡说八道!说,是谁派你来冤枉我的,她们许了你什么好处!”
‘啪!’
秦雪蓉话音才落,一声脆响,沈景川扬手便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
秦雪蓉被打的发懵,双耳嗡鸣,整个人被打至赵老夫人面前,嘴角溢出一片血迹。
二房的张锦萍见着这一幕,虽然幸灾乐祸,却也心有戚戚。
她幽幽道:“嫂嫂掌家一直没什么差错,没想到竟能干出这种事来,真是…匪夷所思。”
沈景川此刻却已经顾不得旁的,眼底蹿着两簇火光。
怒道:“秦雪蓉!这些年我有哪点对不起你,你竟然中饱私囊,用这种手段糊弄我和母亲!你枉费我对你的信任!”
沈静语试图护在秦雪蓉身前,可才欲动,却被秦老夫人身旁的嬷嬷拉住。
沈静语下意识转头看向秦老夫人,秦老夫人却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沈静语眼角泛红,挣扎了半晌,终究站在原地没动。
这些日子,她不在府中,故而这些事都能摘得清干系,可她若是这个时候开口,少不得这些年的事要把她也牵扯出来。
毕竟母亲挪用赵德容陪嫁的事,她是清楚的,甚至于她很清楚,其中不少饰首头面,母亲都换了个花样用在了自己身上。
可偏偏,此刻她不能开口。
否则一旦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只会影响她争夺太子妃之位!
沈静安站在一旁,面露不忍,他挡在秦雪蓉面前,沉声道:“爹,娘再有什么不是,也是有苦劳的。”
张锦萍听着这话,讥笑出声:“这样的苦劳换做是谁,大抵都是愿意的,难怪我们二房的日子越过越紧,嫂嫂这里却越发宽裕。知道的您是动了先夫人的陪嫁,这不知道的…谁又弄得清楚这府里的账目,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猫腻?”
沈老夫人显然也是气的不轻,冷眼看着秦雪蓉道:“你好歹也是正经人家的嫡出小姐,怎可干出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事?我们沈家到底是哪里苛待于你,是让你这个当家主母少了吃还是少了穿,丢人现眼!”
沈景川面色羞愧,对着赵老夫人拱手道:“岳母见谅,我也没想到府中会闹出这种事来,实在是我对内子疏于管教。”
沈景川的脸颊火辣辣的,他是当真觉得丢脸。
亡妻的陪嫁险些被挥霍一空,还被前岳家找上门来,当庭质问,这让他堂堂尚书,有何脸面?
赵老夫人叹了口气,缓缓道:“我知道自德容去了,你这些年过的颇为不易,只是德容不在,意姐儿和寒哥儿却是还在的。”
“当年侯府的陪嫁不薄,若沈府当真有难,拿来救急倒也情有可原,清远侯府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可如今,那白花花的银子就让麟哥儿这么败坏了,甚至连那些头面首饰也让沈夫人据为己有,老太婆我这心里,实在是郁郁难平啊~!”
沈景川拱手赔罪,姿态放的极低:“岳母教训的是,这事确实是沈府之过。”
沈老夫人亦是笑不出来,被人拿捏住如此大的错处,别说是她儿子,就连她也是颜面无光。
幸而侯府仁义,没有当着一众宾客的面将此事闹开。
否则,明日起,整个沈府都将成为京中的笑柄,遭人唾弃!
“亲家母放心,德容当年的嫁妆,我们一定分文不差的补上,若是府中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