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孽种了!我可是你和我爹的儿子,当初要不是你不给我银子,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原本我是赢了不少银子的,只是……”
沈静麟仍不服气,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
可这次,他话还没说完,沈景川便站起身,一脚狠狠踹在他胸口。
“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沈家怎么会出你这种败类!”
沈景川是当真气的火冒三丈,在福瑞楼赌输了那么大一笔银子,已经让他今日丢尽了脸面,不知惹出多少祸患。
如今他竟又私自挪用自己亡妻的陪嫁,让侯府的人找上门来,当众问责。
他沈景川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更没丢过这样的脸!
“咳咳……”沈静麟被踹的不轻,整个人飞出了半米多远,踉跄着趴在地上,好不狼狈。
他今日本来挨打又挨训,如今又被沈景川这样半点不客气的给了一脚,一时间咳起血来。
半大的少年,发丝垂落,衣衫不整,一手捂着胸口,偏一双眼亮的惊人,带着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恨意和怒气。
“爹,我娘当年明明也挪用过那私库里的东西,凭什么她可以我不可以!不就是输了点银子么,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
大抵是今日吃的教训太多,沈静麟扯着嗓子开口,颇有几分疯癫的模样。
看着这一幕,沈舒意的眸色深了深。
没错,沈静麟脑子不算太灵光,想事情也简单,但他一向胆子大,被逼狠了,更是有些疯劲在身上。
否则,前世他也不会在入了军营后,混的风生水起。
他吃不了太多苦,却足够油滑。
再加上有自己和沈家秦家打点,他运道再好些,前世倒真让他做成了美梦,成了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少年将军。
“你胡说八道什么!”秦雪蓉怒声开口,气的双目充血。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会被自己的儿子背刺。
沈静麟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冷笑道:“你当我不知道!你这些年没少从那些东西里挑挑拣拣吧!王嬷嬷可是都同我说了!”
一句话,让才松了口气觉得死里逃生的王嬷嬷,再度提起了一颗心。
她绝望的看向沈静麟,不知道自己平日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他竟几次三番要这样置自己于死地!
“王嬷嬷,你说!”沈景川气息不稳,怒斥道。
王嬷嬷哆嗦个不停,到这会,根本不敢再看秦雪蓉和秦家一行人的眸子。
眼见她仍旧不愿开口,沈景川冷笑道:“好啊!好一个忠仆!一个个欺上瞒下、胆大包天,当我尚书府是什么地方!来人,把她拖出去杖毙!”
一听这话,王嬷嬷整个人都瘫软下来,目光涣散。
沈景川这次是当真发了狠,毕竟这段时间以来,沈府出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不说这几个子女,只说这府中出现的欺上瞒下的事,便不知有多少例了。
他堂堂尚书在朝堂之上尚且不会被人如此无视,可府中这些刁奴却又胆子不将他放在眼里,倒当真是他太好说话了!
话音才落,便有两名侍从上前,一人押住王嬷嬷的一只手臂,要将人拖下去。
一直没做声的赵宝鲲,这会忍不住道:“姑父,光是杖毙怕是威慑力不够,我前些日子去端王府,见他们惩治下人的手段颇为厉害,像是这种手脚不干净的奴才,王府都是先拔掉指甲,再切掉十根手指,最后再把人发卖了出去!”
一听这话,王嬷嬷眼前阵阵发黑,一把年岁的人被吓到不轻。
沈清欢则是柔声道:“爹,怎么说王嬷嬷也是母亲身边的老人儿了,而且今日是祖母的寿宴,这个时候见血怕是不太好……”
一番话看似替王嬷嬷求情,这里面的意味却清楚不已。
沈景川沉声道:“你们说的不错,端王府治下极严,料想这手段是不会有错的,既如此,那便按鲲哥儿说的办!”
“把她的指甲都给我拔下来,再把手指剁掉!也算全她在沈府多年,主仆一场的体面!”沈景川冷声开口,目光冷酷。
当下,侍从拿着钳子,半点不客气的上前。
一人紧紧摁住王嬷嬷的手掌,另一人干脆利落的动手。
“啊!!!”
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在堂内响起,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秦老夫人面色阴沉,倒是八风不动,俨然到了这个关头仍在思量破局之策。
秦桂琼微微拧起眉头,似乎已经预料到结局。
沈静语自知这个时候不该开口,只是看着眼下母亲的颓然,王嬷嬷的狼狈,却不得不高看自己这个妹妹一眼。
“老奴说!老奴说……”
直到被拔掉三根指甲,手指尖上一片血肉模糊,王嬷嬷几乎要疼晕过去,大汗淋漓之下,终于松了口。
“夫人这些年,确实动过不少前夫人的陪嫁,布料、书画类的会做报损处理,珠宝首饰则多是找匠人打造一副仿品,放回去充数……”
王嬷嬷痛到昏厥,这一刻,什么都顾不上,一股脑的便全抖了出来。
沈舒意勾起唇角,清冷的杏眸里闪过一抹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