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自重。”冷冽凉薄的声音响起,字字皆是透着冷漠。
女子似是气的不轻,脸色涨红:“我上次邀你去游湖,你为什么拒绝。”
男子神色冰冷,冷笑出声:“在下是朝廷命官,并非秦楼楚馆的小倌,郡主找错了人。”
见着这一幕,沈舒意不免皱了下眉头。
京中王孙贵族太多,就是麻烦。随便走走,便能碰上郡主表达爱慕。
不管怎样,这种事被人撞见总是尴尬。
沈舒意拉着姚卉妍轻声躲到一旁的假山后,好在几个丫鬟离的远,得了沈舒意示意,倒是没再靠近。
沈舒意无意偷窥,可两人所在的位置略高,稍一抬眸,便能看得清楚。
女子身形曼妙,身穿艳红色华服,以金色丝线绣成鸾凤的图案,头戴金凤红宝步摇,另配几根八宝金簪。
她的五官虽不算绝顶出挑,但搭配在一起,却颇有神采飞扬的明媚感,再加上身份带来的底气,可以说是艳光四射,明媚娇嗔。
沈舒意很快认出面前之人——汉阳郡主,备受宠爱的端王之女!
先皇兄弟众多,子嗣也多,因而到如今的乾武帝登基后,皇室宗亲也多。
而乾武帝自己也继承了老爹能生的本领,儿子更是不少。
这样一来,京城之中,可以说是皇室宗亲遍地。
可就算如此,宗亲也有远近高低之分。
此前柴彬想迎娶的安乐郡主,严格意义上来讲并非皇室血脉,只不过三皇子的母亲柔妃颇受帝宠,而柔妃又有意抬举娘家,便寻了个机会替哥哥家的女儿求了个郡主的名号。
但端王的女儿,却是实打实的郡主,更因为端王当年拥护乾武帝有功,端王的女儿也备受宠爱,可以说是比之当朝公主也不逊色。
沈舒意再度打量起她对面的男人,忍不住挑了下眉。
当真是剑眉星目、好俊俏的一个男人!
男人身量很高,宽肩、细腰、窄臀,一身墨蓝色松鹤锦袍,只将他衬托的面如冠玉,俊美逼人。
他面庞冷厉,棱角分明,剑眉斜飞入鬓,鼻梁挺拔立体,而这张俊美的脸上,嵌着一双凌厉的凤眸,偏他眼尾微挑,多了几分放荡风流的意味。
大抵是察觉到了什么,男人的视线朝着沈舒意的方向看了过来,锐利逼人。
沈舒意心下一紧,虽有树木遮挡,却仍旧能感受到那股十足的压迫感。
她屏住呼吸,没有动作,一旁姚卉妍抓着她手臂的手,下意识收紧了几分,显然也被男人的气势震的不轻。
片刻后,男人收回视线,沈舒意也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真是好凌厉幽深的一双眼,瞳孔漆黑,眸色晦暗,仿若蕴藏着无尽寒意的深海,又似泛着寒光的凛冽剑芒,锐利幽沉,生生将眼尾带来的那份风流逼退了几分,多了些深不可测。
汉阳郡主气的不轻,一张艳丽的面庞生出几分恼意:“谢璟驰,你简直是不识好歹!”
男人扯了下薄唇,带着几分刻薄道:“既知如此,郡主何必自讨苦吃。”
闻言,沈舒意忍不住都挑了下眉头。
真是好嚣张、好不客气的回怼!
这人是谁?
谢璟驰?
沈舒意仔细回想片刻,记起男人。
谢璟驰,两年前连中三元,年仅十六,便成为大乾最年轻的状元!
因样貌俊美,当年乾武帝只恨不得要把探花郎之位摁在他头上。
奈何少年郎学识扎实,才华横溢,饶是乾武帝也赞不绝口,当即御笔一挥,钦点为当朝状元!
沈舒意仔细回忆了一番关于谢璟驰前世的事迹。
她涉足朝堂的时间略晚,只赶上了谢璟驰在朝中的最后两年。
而那两年,她曾一力劝诫萧廷善将谢璟驰招入麾下。
可惜少年惊才绝艳,俨然不是萧廷善这样的人能驾驭得了的。
再后来,沈舒意观他行事,几项举措皆是利国利民,便也就歇了把他拉拢进夺嫡之争的心思,只想他能多为百姓做些实事。
而乾武帝对他的器重,更是远超众人想象,称之为心腹肱骨也毫不为过。到后期,江南水患、异疆巫蛊、官银刻字等重大案子,皆由他前去处理。
所以朝中,关于他的动向虽多,却鲜少再得见他的踪迹。
沈舒意思量间,汉阳郡主已经冷了眉目:“谢璟驰,你还真是不识抬举!你以为得罪了我,你在朝中会有好日子过么?”
谢璟驰扯了下薄唇,讥讽道:“愿请郡主赐教。”
沈舒意也忍不住勾了下唇瓣,啧,这位状元郎可真是拱火的一把好手。
可惜,此人虽然年轻,却城府深沉,手腕狠辣,饶是汉阳郡主也未能把他如何。
不过沈舒意仔细回忆了一下,谢璟驰前世便爱慕者众,只是她似乎没听说过他娶妻的消息,倒也不知道这样的男人,最后便宜了哪家闺秀。
“好,你给我等着!”汉阳郡主跺了跺脚,气冲冲的离开。
谢璟驰神色不变,眸光清冽,冷声道:“云霄,将假山那边的硕鼠清理干净,免得扰了王爷的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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