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不用人通报,直接过来,邹彬就有预感不太对劲儿,如今贾赦真的一开口,就是连串的罪名。
而且,这些罪名,足够赖家全家治罪了。
邹彬心里一突突,差点一屁股坐歪,掉到地上去,他心中暗道:“难不成得罪了贾赦的人家不管是什么人,都得抄家?”
邹彬一阵手忙脚乱坐稳,开口便是一声:“噶!”
他吓了一跳,立刻捂住了嘴,然后用手在嗓子那里揉了揉,咳了两声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贾大人,你说真的?这个什么什么的又哪得罪您了?”
贾赦颦眉看了邹彬一眼,口中说道:“邹大人,你觉得我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邹彬一大口口水咽下,就见贾赦从怀里拿出来厚厚一沓证据。
邹彬盯着贾赦瞅了好几眼,不得不感叹一句,穿的多就是好藏东西,这要是夏日里穿的少了,这么一厚沓子纸张揣在怀里,那还是挺明显的。
“这些都是?怎么这么多!”
邹彬下意识地就拿起来这些证据看了起来,他越看脸色越严肃,原因无他,是因为这些证据上面写的实在是太详细了。
甚至,赖尚荣在任上帮着人欺男霸女,具体到哪日,哪个时辰,共收了多少人的酬金,孝敬数目如何,之后又是如何花用的,买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我带过来的不过是一部分,还有一些不好拿的,我都放在家里。
这些事情的苦主,证人,我也都找到了,证人证物齐全,邹大人,明日你只管带人将他们拿下就是。
我管保你冤不了他们!”
那些证据上条目横陈,清清楚楚,邹彬看到最后,已经是气愤填膺。
“贾大人,他们说您是沽名钓誉,只知道阿谀奉承的小人,我一直都不赞同,但是心中也有动摇。
不过,从现在开始,我邹彬对您那是敬佩有加,能大义灭亲,交出赖家这等恶仆,这还说明不了贾大人的为人吗?
贾大人您放心,此案下官即刻受理,明日定会如约前去拿人!
此等恶人,如不法办,实在是天理难容,我邹彬若是得知而不去将他们绳之以法,那我也不配这顶上乌纱了!”
京兆尹邹彬将贾赦带来的证据收好,信誓旦旦地保证,贾赦呵呵一笑,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邹彬滑不溜秋,和个泥鳅一样,当今还要接着用这个人了。
这个邹彬滑是真滑,但是面对大是大非之时,那也是不会含糊的。
邹彬在将这些证据放到自己的匣子里锁好,回头好奇地问贾赦。
“不过,贾大人啊,既然咱们证人证物都齐全了,怎么一定要下官明日再去抓人呢?
您就不怕赖家得了什么风声,连夜拖家带口地跑路?”
贾赦冷笑一声,口中说道:“跑?他们家才不会跑!
他们忽悠了我那个又蠢,又傻,又好骗的二弟,活动了关系,要去外省任父母官呢!”
邹彬一听,瞬间就明白了,这赖家违背律例是真,但是得罪了贾赦也是真!
邹彬不禁感叹了一句,这个赖家真不识时务,贾赦这个家主如今地位已经坐实,又得了太上皇和当今陛下两位帝王的赏识,身居高位。
那荣国府的二老爷贾政是无论如何,也动摇不了贾赦的地位了。
赖家这个做下人的,不去想着巴结,竟然还拎不清局面,得罪了贾赦,活该被收拾。
贾赦与邹彬约定好了,转身拍拍屁股就出了京兆府衙门,和等着他的霍非一起往郊外走了。
那边荣国府里头,史溁和刘姥姥闲聊着,几个姑娘都在一边听着刘姥姥说乡间的趣闻。
只听得刘姥姥说起了,她们那乡下的一件奇事,说是有一家老爷太太,他活了大半辈子只有一个女儿,那女儿名叫茗玉。
到了十二岁的时候,突然生了一场重病,眼看着就不行了,没想到那家的太太,悲愤异常也病倒了,她躺在病床上指着天,怒骂老天不公。
他们夫妻半生都积德行善,可是老天偏生要收走他们视若珍宝的女儿,骂了好一阵子。
后来,这位太太从病榻上起来,就趴在女儿床前睡着了,迷迷糊糊之间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对金童玉女,携手而来。
口中还说,他们是来找姐姐的!
然后,这位太太就醒了,醒来之后,那位太太急忙去看女儿,奇的是,那茗玉小姐竟然退了烧好了。
更奇的是,那太太因为高兴,加上身子虚弱,一下子晕倒了,那大夫来给太太诊了脉,发现竟然已经有了身孕。
待十月怀胎,生出来的竟是一对龙凤胎。
刘姥姥一边说,一边比划,众人都听得入神,就连不怎么喜欢刘姥姥形容粗鄙的妙玉在刘姥姥讲到那茗玉小姐的娘抬头骂天的时候,都竖起了一个耳朵来听。
听到后来茗玉小姐好了,一家人高高兴兴,妙玉罕见地用帕子擦了擦要出眼眶的泪水。
故事讲完,众人都唏嘘不已,好在结局是好的,茗玉小姐好了,那家也又得了一对儿女,一家五口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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