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家大儿子犹犹豫豫的表情,又看见儿媳那一副有事不想上的样子,心里头就憋着一股气,不由得怒道。
“如今你父亲已经走了,只剩下我一个,我哪有那么多脸面在老太太那,想要云锦有个好前程,你们且自己到主子跟前露脸去。”
她更加不高兴了,转头见了桌子上的鱼茸花糕,便对丫鬟吩咐道:“这道鱼茸花糕拿到我那去,你们太爷生前最爱吃这个。”
赖大见赖嬷嬷提起了已经故去的父亲,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他这个大管家,当的可不如他父亲,不过他也有他的难处,思量几回,他还是选择跟赖嬷嬷诉起了苦。
“母亲,您老在家待着可能不太清楚,我和荣哥儿他娘,如今在府里可是没之前那般在主子面前得脸了。
老太太不知道为什么,很是重用史何他们家,有什么跑腿,收铺子、庄田的肥差,都叫了他们两口子去,儿子一件都没落到手。
还有大老爷从入朝之后,也不怎么找儿子了,整日就叫他身边的小厮来传话,这次老太太采买南境的花草的差事,也没让云玲跟着一起清点造册。
直到那些花草都拉回到府里暖房了,儿子才后知后觉地知道。
琏二爷也琏二奶奶身边有林之孝那两个烦人的在身边,也用不上儿子。
母亲,您说,就这么着,儿子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主子们一回,如何敢向主子们开口讨要恩典!”
赖嬷嬷闻言皱眉问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赖大回忆了一下,然后不确定地说:“好像是从二老爷离京开始的,母亲您也知道,咱们一直以来都是揣摩着老太太的心意,听二老爷和二太太的吩咐做事。
难道……老太太心里看重的不是二老爷,而是一直都是大老爷,是咱们想错了?”
赖嬷嬷也陷入了沉思,她没想到这点,此时见赖大说了这么多,便也怀疑起来,她当初是不是猜错了?
于是,她用心回想这么多年来,老太太对待贾赦和贾政的态度,又坚定地摇了摇头,口中喃喃道。
“不应该啊,老太太偏心二老爷是阖府上下都看得清楚明白的,而且,老太太还偏爱敏姑太太,这一点你们看,老太太变过吗?”
赖大和赖大媳妇同时摇了摇头,老太太对这位小女儿的偏爱,是明目张胆的,丝毫都不加掩饰。
连带着这位小女儿生的外孙女,也被老太太放到了心尖上,口中时时念叨着,看着比自家嫡亲的孙女们都上心。
这么说来,老太太心里挂念的还是远在平安州的二老爷?
这怎么瞧着这么不像呢!
赖嬷嬷嘴里不停地说着大老爷和二老爷几个字,突然,她心思一动,对着赖大夫妇说道。
“难不成,老太太对大老爷和二老爷谁都不偏爱,真正放在心头疼的只有敏姑太太一人?”
赖大媳妇不解,立刻问她的婆母,“母亲何出此言,老太太素来喜爱二老爷,忽视大老爷,这不是好几十年明摆着的事儿吗?”
对于儿媳的话,赖嬷嬷却是表现出了不赞同的神色,她斟酌着开口说道:“我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不过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反倒是反应过来了。
老太太呀,她几乎把所有人都骗了!”
赖嬷嬷长叹一声,然后在赖大夫妇二人不解的目光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们想没想过老太太她是什么人?”
赖大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她是府里说话最算数的人,无论是大老爷还是二老爷,甚至连隔壁东府的人,也要听老太太的话做事。”
听到赖大合乎自己心意的回答,赖嬷嬷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的不错,正是因为如此,老太太才会做出这么反常的动作。
你们想想看,二老爷是因为什么出的京?
是不是因为大老爷得了上头的赏识,二老爷反而丢了在上头跟前的颜面。
老太太得为所有人的荣华富贵考虑,怎么能只偏爱一个人,不管这一大家子呢!”
赖大恍然大悟道:“竟是这样简单的一个道理,我竟然没想到!
不管是大老爷还是二老爷出头,老太太都是那个坐稳钓鱼台的人,谁对府里有利,老太太自然就会向着谁!
原本是二老爷能有出息,老太太自然要仰仗着二老爷维护国公府的荣耀。
现在大老爷一下子翻了身,做到了和当年老国公一样的位置,老太太自然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二老爷,反而对大老爷热络起来。
这么说来,便都通了!
我道是老太太怎么行事这么奇怪呢!”
赖大懊悔不已,他认准了贾政,为贾政和王氏做了许多瞒着别人的事,没想到几十年没改的局面,一下子就变了。
他非但没有第一时间向新主子表忠心,反而还如同以前那般,如今已经失了主子的心,这可怎么好挽回呢!
“母亲,咱们醒悟得太晚了,如今咱们又该怎么办呢?
若是儿子不能在老太太和大老爷跟前得脸,那儿子这个大管家之位,怕是做不到头,就会被底下那些虎视眈眈的人给赶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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