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不认识庄雨眠。
郡主被绑架到盛京郊区那次,他还曾和纪苍泊一起借宿他的小院……,也见识过他的手段了。
庄雨眠整理了一下衣服,上前见礼。
“见过丞相大人。”
简玉楼双眼微眯,极淡的瞳色里有光泽划过,他唇角勾起完美的弧度:“本相以为秋闱在即,庄公子会在家温习功课等待科举夺魁呢,没想到你会在此流连。”
顿了顿,又道。
“……这是对这次秋闱很有把握了?”
庄雨眠眉峰挺直,薄唇轻启:“回大人,是的。”
他态度不卑不亢,但那笃定又客气的回答,直接让简玉楼有种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感觉。
“那本相就拭目以待了。”
简玉楼嘴角噙着笑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陛下明明已经将秋闱提前,可本相还是觉得太晚,要是在早点就好了,也能早点可以恭喜庄公子! ”
庄雨眠:“一件事无论太晚还是太早,都不会阻拦我去到我想去的位置,也不会阻拦我成为我想成为的那个人。这个过程没有时间限制,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开始!”
月色温柔,海棠花艳丽依旧。
两个男人。
一个姿容昳丽,好似凛冬的寒梅,娇媚又脆弱,实则犟性深埋,用雪铸刀。
一个凤眼妖娆,好似弯着眼睛的狐狸,说话时温风细雨,实际上风力雨里都暗藏伤人的暗器。
红镜和红签边上一脸兴奋的吃瓜,咬手帕。
两人彼此交换眼神。
心里的想法就被对方轻易读懂。
红镜:我没听错吧,简丞相是在阴阳庄公子都要秋闱了,不在家努力看书,还在这和郡主鬼混?
红签:你没听错。但人家庄公子也说了‘我有把握夺魁,你少管闲事’。
两人你一个眼神儿,眨巴一下眼。
我一个眼神儿,挑一下眉毛。
纵然无声,也聊的十分欢快。
同时心里都在想,这时候要是有瓜子嗑就好了……
然后 。
边上就传来嗑瓜子吐壳的声音。
苏千藕不知何时进屋抱出之前的那一壶桃花酒,手里抓着一大把瓜子,嗑一嘴,嚼吧嚼吧的,又喝一口小酒。
这什么诡异的搭配?
瓜子下酒,越喝越有?
两丫鬟看的目瞪口呆。
这边,两个男人还在剑拔弩张的,寸步不让。
简玉楼眸子轻闪:“庄公子凭什么就这么确定,你能到你想要去的位置,能成为想要成为的人?”
庄雨眠眸光澄澈:“我为什么不能?即使是路边的野草,依然有仰望星空的权利!”
在苏千藕冲出去保护他的一刻。
她就是他心里白天黑夜永不坠落的星!
庄雨眠走向苏千藕,坐在她身边。
“郡主觉得我说的对吗?”
苏千藕噗的一下吐出嘴里的瓜子壳,立马一副色令智昏的模样,狂点头:“我觉得你说的对!甭管你说的啥,你说的都是对的!!”
庄雨眠:……
简玉楼极淡的琥珀色双瞳划过一抹轻蔑:哼,以色侍人之辈!
但随后。
他抿了抿唇,也上前坐在苏千藕身侧。
“那郡主是觉得……我说的都不对了?”
男人好看的凤眼眼尾上挑,眼含春色看着她,兀的显出丝丝情愫,比月色下的海棠花还要艳丽几分。
狐狸真会勾人!
苏千藕咕噜咽了口唾沫。
随后端起面前的酒杯爽快的一饮而尽,大声道:“你说的也对!你也没错!”
简玉楼追问:“那我和庄公子谁更……没错。”
苏千藕好像被问住了。
愣了几秒。
先是上上下下的看过庄雨眠,随后又上上下下的扫视一遍简玉楼。
“你们都没错!漂亮的男人能有什么错?!八块腹肌能什么错?我觉得错在于我,谁让我这么漂亮的脑袋却只长了一个。”
简玉楼:……?!!!!
庄雨眠:……?!!!!!
苏千藕继续道:“我就应该长一、二、三、四、五个漂亮脑袋,再来十条手臂……然后一个脑袋亲纪苍泊,一个脑袋亲林雁回,一个脑袋亲顾况,剩下两脑袋就亲你们俩……”
长五个脑袋,同时亲五个人?
这大概就是她诡异到极致的……雨露均沾吗?
两人一时间都默契的没有出声。
苏千藕话还没说完,把自己手里的瓜子丢回果盘,举起自己的手。
“再假若我还有十只手,我就可以把你们方方面面照顾到,一遍亲亲,一边上下骑手,赤手空圈,得心淫手,握兽言欢,最后再……一手包办!”
庄雨眠听完沉默了。
简玉楼也不知道怎么接话。
似乎已经习惯了她话语里夹杂着莫名的黄,也习惯了她的胡说八道。
这种习惯,也是一种无孔不入的毒,将他们都感染了。
几天不听,有时候就会无比想念。
苏千藕高兴的说了一堆成语,然后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