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雨眠被门房带着进入郡主府。
只觉得府邸很大,亭台楼阁,飞檐青瓦,随处可见的花卉簇簇盛开,游廊上,精致的灯笼如悬挂的残月碎片。
走过沿花小径,转角就是水榭华庭,每一处都是精雕细琢,每一处都是巧夺天工。
终于走入最大的主院。
“这里就是郡主住的蓬莱院!”门房带路到这里,“庄公子进去就是了。”
庄雨眠不卑不亢的说了声:“多谢。”
等门房退下,庄雨眠站在蓬莱院片刻。
屋内烛火盈出金光,如金色地毯铺在地面,他踏步而入,浓郁的馨香就环绕鼻翼间。
他的视线就那样定定的落在树下的秋千床上,眸色幽深。
他静静站立。
月色有多温柔,盛开的海棠花枝就迎合的多热烈,像是他亲眼看见秋千床被证实这一刻后……沸腾的心。
“我没骗你吧,我院子里的秋千床很大很结实……”苏千藕笑吟吟的从房间里走出。
庄雨眠眸中幽深褪去,转过身。
“郡主。”
“音色这么冷?“苏千藕靠近,手上的玉笛在他胸口戳了一下,“是不是太久不见,你对我都变得生疏了?”
庄雨眠薄唇抿了抿,“郡主错了。”
苏千藕把玩着玉笛,带着他到树下石桌坐下,“什么错了?”
“我在梦中日日与郡主相见,在下并不觉得生疏。”
庄雨眠说话时眉毛微不可察的蹙了蹙,他似乎闻到了一股酒味。
苏千藕:“你刚刚说的这句话要是只留前半句,再少一个“与”字和‘相见’,我就承认你我不生疏,来跟着我念:‘我在梦中’……如何?”
庄雨眠:……
说不出口。
女子坐在海棠树下便如一幅画,眉目清绝,烛火从屋中远远映照而来,半面轮廓显得睫羽越发卷翘,每眨一下眼,庄雨眠心里都生出莫名的痒意。
他袖口中的指腹无意识的动了动,问。
“温酒思君会所是郡主开的?”
苏千藕眉眼顿时嘚瑟起来:“是我的。连着楼和里面的公子都一起买下来了!那可是以后我包养你们的本钱!现在就一间,以后肯定会遍布各地的!”
“郡主志向远大!”
“那是。明天开业,所以我今天才过去看看,没想到还有人慕你的名来,结果却找到我这里,发现我是假的后,就说我水性杨花,还踹翻了我一张书桌呢。”
她在听程锦州描述玉面书生的时候,心里就有了猜测这人可能是庄雨眠。
庄雨眠坐姿如岿然挺立的岩石,坚实峰嵘。
“给郡主添麻烦了。”
“错的人又不是你!不过你要道歉,我也懒得拦。”
苏千藕将笛子递给他。
庄雨眠伸手接过:“郡主想听什么?”
“随意。反正我听曲子是听不出曲中意的,你随便吹……”苏千藕定定的看着他,强迫症基本上一曲是要吹完的。
“好。”
庄雨眠缓声应下。
将玉笛横陈,薄唇轻启,悠扬的笛声顿时在浓郁的夜色中响起。
苏千藕从怀里摸出一把剪刀,站上石凳,剪下几根海棠花的枝条,用口型对庄雨眠道。
“你第一次来,这是送你的见面礼。”
庄雨眠笛声悠扬,跳动的手指,优雅端方,一双含情的眸子深深的看着她。
苏千藕捣弄着那几枝海棠,怎么修剪枝桠都有些不满意,眉头蹙起,突的,眸子一亮。
接着就在他的注视下,扯松衣襟,勾住脖子上绳子用剪刀一挑——
剪断绳子还不算,手又从左袖口伸入右袖口根部、摸到后背的位置,做了个一扯的举动。
庄雨眠眼睁睁看着她一挑,一钻,一扯,……就将自己的肚兜从衣襟领口取出,将那海棠花包裹起来,垂落的绳子正好将地下的花枝系好。
庄雨眠眉头眉头狠狠挑了挑:!!!
……他第一次见到有人用肚兜裹花?
还是她亲眼看着她从身上才取下来的肚兜,应该还带着她的体香……
他的视线烫伤似的移开,压根不敢往苏千藕身上落了。
男人似乎喉咙不适,吹的曲调都带着丝丝颤音,握着玉笛的手指也无意识的跳动飞快。
他一曲还未结束,苏千藕又说了句什么。
见他没反应,就知道他没听见,就起身凑到他耳边说。
“庄雨眠,你现在为什么不敢看我?你怕什么?只脱了一间贴身的……又不是光着。”
耳根钻入的热气让庄雨眠心底一颤,猛地侧头。
他先是确定自己闻到了酒香。
接着又看见苏千藕的手腕上有着一条红色的痕迹,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眸子闪了闪。
他只想着靠近,离她近一些就好,但她身边的男人并不这么想……他们更激进一些,想要明目张胆的抱着她,占有她。
难道自己还是太慢了?
但他走神的两秒,苏千藕变本加厉,嘴唇在他耳根轻轻擦过。
庄雨眠瞬间脑海空白了一瞬,只觉得一种微小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