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太子始终缺席,令人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各种猜测与谣言如疯长的野草,全然无法遏制其蔓延之态。有人声称太子或许遭遇不测,生死未卜,性命垂危;更有甚者,传言太子已然遭人囚禁,踪迹难寻。
章和帝悄然将太子最为信赖的恩师——洛伯易召至御前,期望能探明真相。
岂料那洛伯易竟直言不讳地道出一个令众人皆震惊不已的消息——
太子,竟然失踪了。
章和帝闻此消息,面色刹那间铁青。
他猛地一拍龙案,厉声斥责道:“洛伯易,你既早已知晓太子失踪,为何不上报?”
洛伯易躬身施礼,道:“陛下息怒。臣深知此事重大,若此时张扬,恐生变故,引得朝野动荡不安。再者,我们与雪霁之战硝烟方散,眼下我朝正值休养生息之际,若此时内乱外患并起,实乃雪上加霜。那些觊觎我朝疆土的邻国,或会趁虚而入,不可不防。因此,当务之急,乃是暗中加强搜寻,稳固国本,以待太子安然归来,共谋国事。”
章和帝闻言,面色稍霁,然忧虑之色仍难掩:“洛卿言之有理,朕心稍安。然太子之事,非同小可,你务必全力以赴,不得有误。一有消息,即刻呈报。”
洛伯易再次躬身领命:“臣定当竭尽所能,不负圣望,寻回太子,以安社稷。”
言罢,缓缓退出,留下章和帝一人。
章和帝凝视着洛伯易退去的背影,怒意如暗潮般在心中翻涌。
洛伯易所言虽有其理,然其隐瞒不报之举,实令人生疑。
只可惜如今,罗莱已陨,他再无得力心腹。而朝中局势波谲云诡,东宫之位空悬,不安之感愈发强烈。且他自觉年事已高,体力与心力皆大不如前,对朝堂的掌控力亦渐趋微弱。
思及此处,诺冉的身影悄然浮现在章和帝的脑海之中。
他不禁心中一动,决定去看看诺冉。
章和帝起身,在宫人的簇拥下,缓缓向着诺冉的住处走去。
他踏入长秋殿时,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章和帝扫视着略显破败的宫殿,想起了诺冉的母亲。当年,他对她宠爱至极,她的一颦一笑仿若昨日。奈何红颜薄命,早早离世。
而如今的长秋殿,已然沦为冷宫,寂静而荒凉。
章和帝缓缓踱步,感慨万千。
诺冉听到动静,恭敬地走出殿门迎驾,他身姿挺拔如松,举止优雅得体。
章和帝望向眼前的诺冉,只见其面容俊俏,眉宇间英气勃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安慰。
“免礼。”
章和帝微微抬手,示意诺冉起身:“你在这长秋殿中,可还习惯?”
诺冉垂首回应:“回父皇,儿臣在此一切安好。虽长秋殿稍显冷清,但儿臣亦可静心度日。”
章和帝微微点头,又道:“朕观你举止有度,颇具风范。你平日都做些何事?”
诺冉答道:“儿臣每日读书习字,偶尔思索家国之事,只盼有朝一日能为父皇分忧。”
章和帝听闻,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甚好。你有此志向,朕心甚慰。如今朝廷局势复杂,你可有何见解?”
诺冉从容应答:“父皇,儿臣以为当下之急,乃是尽快寻回太子,稳定朝局。同时,应加强边防,防范外敌入侵。至于朝廷内部,当广纳贤才,以正风气。”
章和帝听着诺冉的回答,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继续与诺冉闲聊,询问其生活琐事与兴趣爱好。诺冉一一作答,言辞恳切,不卑不亢。在这交谈之中,章和帝对诺冉的印象愈发深刻,心中亦渐渐有了盘算。
彼时,偏殿之中,夙鸢悄然立于雕花窗格之后,静静凝视着那一幕。章和帝与诺冉在清冷的长秋殿中交谈,气氛格外温馨。夙鸢嘴角微微上扬,一抹浅笑悄然浮现。
她忽觉为诺冉而高兴,这感觉令她自己亦觉诧异。
夙鸢向来以为,自己之心早已坚如寒冰,帮助诺冉,不过是为偿还罗莱那条命。然此刻,望见诺冉在皇帝面前的从容不迫与远大志向,她心中竟莫名涌起一股暖意。
***
与此同时,东宫却呈现别样之景。
太子并非如洛伯易在章和帝面前所言失踪,而是在东宫病榻上一睡不醒。而经由数位名医轮番诊治,都束手无策,唯有声声叹息,皆言太子所患之疾沉重难愈。
洛伯易深知,此事若传出,必掀轩然大波。为保东宫之位,他决定暂瞒太子病情,对外宣称太子失踪,暗中四处寻访名医,冀望寻得救治之法。
彼时,东宫深处,太子床榻之旁。
昏黄烛火摇曳,为寂静之夜增添一层悲戚之色。
太子妃声音哽咽,道:“定是潇湘馆那些女子使了不为人知之手段,才致殿下病得如此严重。”
洛伯易微微皱眉:“娘娘之忧不无道理。可眼下不但要应对潇湘馆可能带来的威胁,还需时刻警惕朝中别有用心之人。”
太子妃点头道:“洛大人所言极是。那依大人之见,我们应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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