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出去!”朱见深像只待在壳里的乌龟,洋洋得意道:“您有本事就来抓我!”
“竖子,以为到坤宁宫就万事大吉了?”刘邦狞笑着卷起袖子,伸手接过太监递来的鞋子,“三日内,你要是能下来床,乃公就和你姓!”
“皇帝!”孙太后搂住朱见深的圆脑袋,像只护住鸡仔的老母鸡,“你是一国之君,说这种话成何体统。
见深就是个孩子,你这么认真做什么?
你小时候比他还顽劣,也没见先帝对你如何。
赶紧把鞋子穿好,这个样子也不怕人看了笑话。”
“您就惯着他吧!”见朱见深正窃喜,刘邦狠狠瞪了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竖子,你不能在这躲一辈子!
朱见深默默移开目光,不屑的撇撇嘴。
能躲一天是一天,你也不可能一直记着这事。
“莫急着走,正好老身有件事,要和你商量商量。”
见刘邦要走,孙太后忽然将他拦下,先吩咐艰难起身的万贞儿带朱见深去洗漱,接着倒了杯茶,推到刘邦面前。
刘邦跑得口干舌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胡乱擦了擦嘴,嘟囔道:“母后有何吩咐?”
孙太后没有直接说明,微笑道:“皇帝日理万机,来坤宁宫的次数,倒是比之前少多了啊。”
刘邦一下就听出了弦外之音,沉吟片刻后摇头道:“如果是皇后一事,母后就不要开口了。
儿子这些日子忙的焦头烂额,没有时间去管后宫。
她们那边,就有劳母后了。”
“你这孩子,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先把话说死了。”孙太后平静如初,又给刘邦续了一杯茶水。
“母后想说什么,儿臣心里很清楚,但如今大明内忧外患,儿臣实在分不出心神。”
“皇帝,你能不能容老身把话说完。”孙太后敲了敲桌子,面色不虞。“你是先帝血脉,开枝散叶是你的家事,也是大明的国事。
堂堂大明皇后,一直没有子嗣诞下,如今又独守空房那么久。
若是让外人知道会怎么想?”
“儿臣知道了。”刘邦有些不耐烦。
每日和那帮大臣勾心斗角也就算了,现在又用这种事烦他。
若不是担心突然离去会让孙太后心生怀疑,他早就走了。
孙太后看出了刘邦的恼火,便点到为止,话锋一转道:“好了,你的家事,母后也不便多嘴。
但另有一件事,母后确实想问问你作何想。”
“何事?”
“母后听说,大明改了军制,裁撤卫所设了个...团营,可有此事?”
刘邦握杯子的手一顿,很快便平静道:“是有此事。
母后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你是皇帝,天下事该你一言决之。”孙太后笑容温和,言语间再无刚才咄咄逼人的味道,“老身是个妇道人家,不晓兵事,也知道后宫不得干政。
老身只是想问,团营中的人选定好了么?”
刘邦没有说话,再次端起茶杯,遮挡住自己逐渐锋锐的眼神,轻声道:“母后这是想为哪位舅舅求官啊?”
孙太后笑容一僵,很快摇头道:“无功不受禄,滥授官爵,盛极必衰。
一旦获罪,老身也救不了他们。
他们有多大能耐我很清楚,现在的官职,对他们来说正好,再高些就是祸事了。
何况外戚掌兵自太祖立朝便无先例,老身怎能让你坏了规矩。”
这下轮到刘邦疑惑了,“那您的意思是?”
孙太后面露凝重,认真道:“如果没什么变故,早些定下为妙。
继宗来找过我,说他实在受不住了。”
“谁?”
“继宗没说,估摸着是不想让你为难。”
“能让我为难?”
刘邦笑了笑,孙太后见状却感觉背后生出一股莫名寒意,忙道:“皇帝,莫要冲动行事。
此事可大可小,没必要做太多文章。”
“母后放心,儿臣知道分寸。”刘邦放下空杯,起身道:“若没有别的事,儿臣就先告退了。”
“等等,还有一件。”孙太后犹豫许久,终于决定还是在今日将话挑明,“郕王一事,你准备如何处置?”
刘邦一愣,孙太后不说此事,他都快忘了这个人了。
“他又怎么了?”
“还是当年那件事。”孙太后严肃道:“再怎么说,他也是先帝血脉。
如今敞门自证清白,颜面扫地。
众人不说,都看在眼里。
现在宗室那边,已经有流言说你苛待兄弟,无情无义。
老身抓到好几个嚼舌头的,但始终没有找到这话是从谁那传出来的。
你小心些,老身怕有人借此事发难。”
“那母后你觉得该如何?”
孙太后眼中闪过一抹狠辣,旋即却无奈道:“里里外外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郕王又无大错,老身还真没什么万全的法子。
皇帝,藩王宗亲一事,处置起来一定要慎之又慎。
莫要重蹈建文覆辙。”
刘邦点点头,没有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