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细沙铺成的地面,远远望去,如同金滩。
几年前,柳若松在这里击败了丁鹏,捍卫住自己得来不易的名声。
而现在,他需要捍卫的是自己的生命。
柳若松握着宝剑,微微一弹,声如龙吟。
这是一柄难得的宝剑,剑光流动间,森寒的剑气,逼人眉梢。
与那些名器相比,它缺的或许只是一个合适的主人。
“好剑。”
天平子揉捏着肩膀,从戒和尚、残阳道人身边走了出来。
他手里也提着一柄剑,一柄和柳若松完全不同的剑。
破烂,残旧,一半的剑锋都已被腐蚀殆尽。
柳若松只需打败一人,所以他选择了天平子。
三人中间,天平子的武功最高,可他终究是用剑的。
而天外流星最擅长的,就是破尽各家剑术。
“晚辈与前辈只是切磋,侥幸赢了,也只是师门剑法胜过前辈而已,还请不要见怪。”
柳若松抱拳,脸上带着诚恳的笑容。
武当乃是剑学正宗,自三丰真人开宗立派以来,就享有盛名。
柳若松这么说,那么天平子纵然输了,也无法找他麻烦,除非天平子认为自己胜过武当历代高手。
“你这人果然有意思!”
天平子露出一个鬼怪般的表情,大笑道:“你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要了你的命!”
“多谢前辈!”
柳若松又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秦可情正站在比武场边缘,穿着薄纱看着场上的决斗。
戒和尚和残阳老道时不时在她的身上打量。
柳若松表现的很识时务,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行为太窝囊了。
一个女人见到自家男人的窝囊样,心里该是什么感觉?
秦可情似乎察觉到有人看她,转过脸,面容上有哀伤,有惶恐,也有怒其不争。
任何男人瞧见她,就该知道,此时只需要一招手,表现自己的不同寻常的‘气概’,给与她安全感,就能得到她的身心。
楚清招了招手,秦可情果然到了他的身边,跟一团柔软、需要呵护的水一样。
柳若松似乎没有看到妻子正在别的男人面前卖弄风姿,他猛然和天平子交上了手。
少林武当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少林僧人很少使剑,武当就是当今天下最有名的剑派。
道人佩剑行侠仗义,斩妖除魔的传说也一直在民间流传,经久不衰。
武当剑法的轻、灵、玄、妙,都为江湖人称赞,在柳若松手中使出来,更是玄奇莫测。
他只用了三式剑招,就将剑走轻灵,身随剑起的奥妙展现的淋漓尽致。
但天平子挥了一剑,就断了柳若松所有的变化,顺便斩去他的一缕发丝。
柳若松摸了摸头发,手在发抖。
戒和尚和残阳老道对这个大名鼎鼎的青松剑客有点失望。
这般武功,别说现在的他们,就是之前还未学习神功的时候,他们也能轻松拿捏。
欲求不满的妻子,海量的财富,天天饮酒逛窑子的朋友,拥有其中任意一个,武功都极难进步。
更不用说三个都有了。
柳若松的名气和戒和尚三人相当,但他的武功配不上自己的名声。
也许十几年前,刚从武当学艺归来,柳若松还能和那时候的戒和尚相提并论。
但现在,却差的太多了些。
发丝落在地上,柳若松深深吸了口气,忽然又一剑挥出。
“不自量力。”
天平子不屑道,在柳若松刚出第一招时又斩了他一缕发丝。
第三招时,柳若松右手的衣袖破碎。
第七招时,柳若松常年佩戴在胸前的玉佩也掉落在地。
没有人相信柳若松还有机会。
天平子已经占尽先机,将柳若松逼得透不过气,无论他使出什么招数,都绝对无法突破天平子的攻势。
但柳若松还有自信。
他终于看出了天平子剑法中的两处破绽,只要他用出天外流星来,反败为胜,简直是手到擒来。
当!
柳若松的剑法忽然变了,一柄光彩夺目的宝剑,化作一道更加绚丽的流星。
从天外飞来的流星,不可捉摸,不可抵抗。
天平子脸上的惊讶已经印入柳若松瞳孔,他知道自己赢了。
几年的练习,这一招的威力已经超过丁鹏不知多少,足以和许多武功比他高得多的人争雄。
剑光一闪。
宝剑就被天平子的断剑夹住。
“好厉害的剑法,竟然融合了武林各大门派剑法的精髓,中原的剑术,遇到此招必败无疑!”
天平子擦了擦脸上的血痕。
天外流星极其独特,创始人似乎研究了各门各派剑法的长处和破绽,凝聚成这么一招,没有防备之下,任谁都要吃个大亏。
他也出身中原,破绽被发现,面对这专门攻破绽的一招,险些完蛋。
好在最后时刻,他以强横的功力折断了残剑,半截剑和完整的剑自然不同,他的剑路随之改变,原本的破绽也就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