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武媚娘的话,王氏顿时怒发冲冠,圆睁双眼死死盯着武媚娘,呵斥道:“放肆!武媚娘你未免太过大胆无礼!本宫正在与皇上交谈,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擅自插话!”
武媚娘莲步轻移,来到李治面前盈盈下拜,娇声说道:“恳请皇上恕罪,臣妾方才一时情急,言语有所失当,但妾身绝非有意冒犯。”
李治自然不会因这点小事就降罪于武媚娘,他微微一笑,朗声道:“朕赦你无罪便是。”
站在一旁的王氏听得此言,险些将一口银牙咬碎,心中暗骂道:“好个武媚娘,真是个狐媚子!果然就像萧氏所言,若不除去此女,我等在这后宫之中怕是再无立足之地了!”
想到此处,王氏眼眶一红,泪水瞬间滚落下来,她面做悲切哭诉着:“皇上,请您快快下令审讯此事,务必查明真相,替妾身作主!”
李治见状,连忙摆手示意道:“先起来吧。”
王氏闻言,赶忙谢恩起身:“臣妾谢皇上!”
而后又小心翼翼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时,李治转头看向武媚娘,和声问道:“媚娘,你可有什么问题还要询问碧青?”
武媚娘微微颔首,轻声应道:“自是还有话要问的。”
随后,她缓缓地转过头来,眼神凝视着碧青,轻声询问道:“碧青,你可还记得腊月二十那日,我究竟是什么时辰前去与你相见的?当时我穿着什么颜色的衣裳?”
显然,对于这些细节问题,萧氏一方并未给予详尽的说明和指示,因此碧青一时之间也难以给出确切的答案。
眼看着碧青沉默不语,萧氏心中不禁一阵慌乱,她迅速站起身来,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武媚娘,气急败坏地叫嚷起来:“武媚娘!这都已是十余天之前发生的事了,谁能把你当日所穿衣物的颜色记得那般清晰明了?”
面对萧氏的指责,武媚娘却显得异常镇定自若。
她先是将视线投向萧氏,稍作停顿后,方才慢条斯理地回应道:“淑妃娘娘何必如此惊慌失措?碧青尚未开口表示自己记不得了,倒是淑妃娘娘这般迫不及待地站出来替她辩解,莫非……这碧青其实乃是受淑妃娘娘指使而来?”
听到武媚娘的话,萧氏如遭雷击般猛地向后退了两大步,满脸惊恐之色,
她慌忙转向李治,声嘶力竭地辩驳道:“皇上!请您相信臣妾,臣妾绝对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明明就是那碧青亲口所言,一切皆是受到武媚娘的教唆指使!”
李治对于今日表现失常的萧氏已然心生诸多不满之情。
于是他优雅地端起那精致的茶杯,先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茶,感受着那茶香在口中弥漫开来。
随后,他才缓缓放下茶杯,目光平静而坚定地看向萧氏,轻声说道:“萧氏,你先不必如此紧张,只需安安静静地坐下,聆听媚娘询问即可,你若不冲出来插话,媚娘也不会将矛头指向你。”
李治的言外之意,就是萧氏自找的。
面对这番话语,萧氏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她只得低声应道:“是,皇上。”
接着便默默地回到自己原本的座位上,低垂着头,似乎有些惶恐不安。
一旁的碧青则陷入了沉思之中,努力回忆着十年前武媚娘的种种细节。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开口说道:“武才人那天,应该是穿着红衣,由于当时约莫已是戌时末刻,夜色深沉如墨,实在太过昏暗,以至于奴婢并未能够看得真切,只能估摸那件衣裳大抵是红色的吧。”
不得不说,碧青这句话说得极为巧妙,既提到了关键信息——红色外衣,又以天黑为由表明自己无法完全确定其确切颜色。
这样一来,既能提供一定线索,又不至于给人确凿无疑之感,可谓真假难辨。
而对于武媚娘来说,想要对此加以驳斥也是颇为困难之事。
因为,他们选的腊月二十那一日,李治恰好有事,与朝臣议事,到深夜才回无极宫。
萧氏就是要武媚娘百口莫辩。
但是武媚娘并没有在意碧青这些指证的话,而是继续冷静的问道:“碧青,我且再问你一遍,我给了几包药给你,你用了多少,最后还剩下多少?”
这话之前已经问过,碧青也早就将答案背的滚瓜烂瘦,于是毫不犹豫就脱口而出:“武才人给了一包药粉给奴婢,奴婢将它撒在了皇后娘娘寝宫的炭盆里,药粉所剩无几,现在全部在托盘上了。”
武媚娘看了看托盘上的药粉,然后又问道:“既然如此,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天,你为何没有及时销毁证据,而是让淑妃娘娘查出来了呢?”
这个碧青也是有答案的,她抬头看向武媚娘,眼睛里满是愤恨,说道:“因为武才人你,你蛇蝎心肠,让奴婢做了这种昧着良心的事之后,不但不给银子,还试图要杀奴婢灭口!奴婢不得不自保,于是这装药粉的药包,奴婢一直留着。”
武媚娘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了一声轻蔑的轻笑,随后缓缓开口道:“呵呵,看来我当真是愚蠢至极!明明知晓应当将你这知情人灭口以绝后患,怎会糊涂到忽略了销毁证据之事呢?”
碧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