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惺惺作态!若她当真对我心存怜悯,又怎会在当初袖手旁观、不肯替我求情?!”
碧青的心中在看到武媚娘之后,掀起惊涛骇浪,愤怒地咆哮着。
回想这些年来所遭受的种种磨难与苦楚,她心里无比的希望有一天能迎来光明。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那高高在上的武媚娘!
如今,终于有机会可以报复,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时机。
对于武媚娘提出的问题,碧青心里清楚得很,该如何作答才能做到天衣无缝。
毕竟,萧氏的人早就将所有可能被问及的问题及其标准答案,统统灌输给了她,并要求她牢记于心。
只见碧青微微低下头,做出一副努力回想的模样,稍作停顿后,方才缓缓答道:“回皇上,奴婢昔日曾是武才人的贴身侍女,当年,武才人初入宫廷之际,正是由奴婢负责侍奉左右,所以武才人知道奴婢在浣衣局,竟于腊月二十那日亲自前往探望,
当时,奴婢很惊讶,以为她是来找奴婢叙叙旧情,谁知道,她神秘兮兮地递给奴婢一包药粉,嘱咐奴婢务必悄悄地将其倒入皇后娘娘寝宫的炭盆之中,
另外还给了这些银票和金银奴婢,她说,只要奴婢做好了这件事,她就会找王公公放奴婢出宫,再给足够奴婢下半辈子生活的银子,
奴婢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
奴婢拒绝多次,可是武才人却说,如果奴婢不按照她说的去做,她就会杀了奴婢。
奴婢不敢违抗,所以就照着她说的做了。
至于那药包里面究竟装着何种药物,奴婢实在无从知晓,武才人并未向奴婢透露半分,只是严令禁止奴婢多嘴询问,
至于奴婢究竟是怎样混入皇后娘娘寝宫之中的,奴婢是在腊月三十日,那天下午,浣衣局负责送皇后娘娘宫中衣物的彩衣嬷嬷肚子忽然不舒服,奴婢便自告奋勇,为她送衣物给皇后娘娘宫中,趁着皇后娘娘宫中的人不注意之际,奴婢便悄然将那药粉洒入了皇后娘娘的炭盆里,
药粉差不多全部撒完了,只剩下这么一些在纸包里。”
此刻,只见萧氏轻抬玉手,用手中的绢帕掩住朱唇,微微颔首。
武媚娘此前所提出的数个疑问,碧青皆已应答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一旁的李治却是沉默不语,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武媚娘,丝毫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这时,武媚娘依旧面色沉静如水,缓声开口问道:“碧青,你可敢确定自己所言句句属实,并且毫无遗漏之处?是否还有未曾提及之事?亦或尚有需要补充说明之点?”
闻听此言,碧青赶忙再度俯身行礼,略作思考后,恭声答道:“皇上,奴婢确实再无任何需补充之言,方才所述皆是千真万确之事实。”
李治对武媚娘说道:“媚娘——”
萧氏霍然起身,向着李治盈盈施了一礼,而后说道:“皇上,如今这人证已然将事情原委交待得一清二楚,至于物证,便如您所见摆在眼前,皇上难道还想偏袒武媚娘?”
言罢,她美目流转,似笑非笑地看向武媚娘,眼中尽是得意之色。
而武媚娘却并不回应萧氏的挑衅,碧青的话里太多破绽和漏洞,她只需要再问多几句,碧青就能露出马脚。
萧氏眼见着李治沉默不语,而一旁的武媚娘更是直接无视她的存在,心中不禁有些焦急。
她迅速瞥了一眼身旁的王氏,眼神中的含义再明确不过——现在轮到你出马了!
王氏心领神会,向萧氏投去一个暗示性的目光,表示自己明白了她的意思。
于是王氏起身跪下,纤纤玉指捏着一条上号的丝绸制作的手绢,放在眼角按了按,带着哭腔说道:“求皇上为臣妾做主,臣妾乃一国之母,后宫中之首,绝对不能这样被一个五品的才人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李治的目光扫过王氏,再看向萧氏,最后,凝视着武媚娘,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问道:“碧青曾经侍奉过媚娘?可为何那时在太极宫中,朕从未见过她呢?”
武媚娘微微躬身行礼,轻声回答道:“回皇上,碧青确实曾服侍臣妾一段时日,然而,后来因妾身遭先帝冷落,失去恩宠,碧青便主动自请离去。”
武媚娘所言不假,一切皆是实情。
只不过关于碧青所谓的“自请离去”,实则另有隐情。
诚然,碧青确系自愿离开,但并非如她所愿前往理想之所,而是被王福来打发至浣衣局那个艰苦之地。
尽管武媚娘并未点明是碧青嫌弃自己失宠,但以李治之聪慧,已然能够大致揣度出当时的情形。
武媚娘这番话虽未全盘托出,却也算是给碧青保留了几分薄面。
然而,对于那些趋炎附势、拜高踩低的奴才心态,李治可谓心知肚明。
正因如此,此刻的他已对碧青心生厌恶之情。
一个背信弃义、背叛主人的奴才,所说出的话又怎能让人相信呢?
很明显,对于睿智聪慧的李治而言,碧青的言辞毫无可信度可言。
李治一脸严肃地对着王氏发问:“身为皇后寝宫之中的侍从,竟然这般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