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啜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去母,留子。”
去母留子?什么意思?
姜芫心绪翻滚,是她想的那样吗?
老爷子笑眯眯地点头,“那孩子还小,养几年就不记得他亲生母亲了,只要你好好对他,他会把你当亲妈。”
姜芫万万没想到是这样,她有些激动,鬓角青筋隐隐,“周观尘不可能同意。”
“这也是观尘的想法,他很信任你。”
去他妈的信任!
“不,他不会,他不会舍得让白抒情母子分离。”他只会把白抒情藏在她眼皮子底下,让自己当挡箭牌,人家一家三口幸福快乐。
老爷子板起脸,语气已经不悦,“你这是不相信我?”
“不是,我只是……”
老爷子截断她的话,“你们在这里住一宿,明天就把孩子接回家。姜芫呐,人生在世,不可能事事如愿,事情发生了就要积极对待,争取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而不是去追求那些情情爱爱。”
姜芫咬咬唇,老爷子说的她都明白,可这不仅仅是情爱,更关乎人的尊严。
她鼓起勇气,“爷爷,如果,我说如果,我也怀孕了,那么是不是可以不让孩子进门?”
老爷子一挑眉,眸色幽深的看着她……
走出老爷子的隐鹤居,一阵风吹来,大热天的竟然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她不仅仰头看着四四方方的天空,真的是这豪门进来不容易出去更难吗?
“姜芫。”
在拐角,方雅琼正捧着一束晚香玉站在那儿。
姜芫心正乱着,喊了声妈就要走开。
方雅琼跟她并肩而行,“恭喜你呀,不用承受怀孕分娩的苦,就当妈妈了。”
周家上下都知道,估计商量妥了才通知她。
没理会方雅琼的阴阳怪气,姜芫说了声谢谢。
显然,这不是她想听到的。
“姜芫,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我们女人,谁愿意养别人孩子呢。可身在豪门,我们享受风光的同时就要吞下这些窝囊,毕竟谁家没个私生子野种呢。妈妈劝你,赶紧生个儿子,否则哪一个占着你嫡子的名头,可是有继承家业的可能呀。”
姜芫觉得奇怪,这可不是一个好婆婆该说的话。
怎么听,都是在挑拨离间。
要不是知道周观尘是她的好大儿,她都以为这是个后婆婆了。
“妈,你们在聊什么?”
周观尘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方雅琼笑着上前帮他把衣服上的树叶拿掉,轻轻拍了拍,“跟姜芫说骏骏的事呢,那孩子我见过,挺聪明的,好好教养。”
说完,把花塞到了周观尘怀里就离开了。
剩下的两个人站在月下,半天没出声儿。
最后,还是周观尘说:“先回去吧。”
两个人一路无言回到了房间里,周观尘随手把花扔在外面的垃圾桶里。
姜芫皱眉,“你怎么扔了?”
“味儿大,难闻。”
姜芫也不喜欢,但她那个婆婆心眼小儿,估计又以为她扔的。
找了个花瓶,她把花一朵朵插起来,拿去了洗手间。
周观尘觉得好笑,这女人真会做人,谁都不得罪。
他去洗澡出来,看到姜芫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他走过去,把毛巾包着的冰块放在她脸上。
姜芫给冰的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你干什么?”
看着她像炸毛的猫,周观尘顿时沉了脸,把冰块塞到她手里,他冷哼,“不识好人心。”
姜芫自己都忘了,他竟然还记得她被打的脸。
心情有些复杂,她闭上眼睛,不断地回忆那些伤害,来冲淡他给她的感动。
屋里安静下来,只有男人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和衣服摩擦的声音。
她的眼皮渐渐沉重——
忽然感觉到身体悬空,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周观尘怀里。
在她发飙之前,周观尘淡淡道:“去床上睡。”
身体接触到柔软的床,自然是舒服的,姜芫没拒绝,却把他的枕头一推,“你去沙发那儿。”
周观尘拉被子的手一顿,冷声拒绝,“不行。”
“以前不都是分开的吗?维持原来的不好吗?”
在以往三年,但凡有在老宅留宿的时候,都是姜芫睡沙发。
周观尘躺上去,身体贴着她纤薄的后背,目光落在她白皙脖颈上。
那里有个暗紫色牙印。
他想到那晚在洗手间的火热,不由有些情动,舌尖一点点描绘着那个伤口。
姜芫像是被针扎到,连滚带爬地往床边躲,要不是他拉了一把,就掉床底下了。
周观尘脸色难看,“姜芫,你就不能消停点儿?”
姜芫已经爬起来走向沙发,“我觉得我们都要离婚了,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离什么婚?爷爷没跟你说明白吗?”
本来,姜芫不想谈这些。
她怕吵起来给人看笑话。
等回去了,她会用态度证明离婚的决心。
但现在周观尘提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