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观尘很快就跟姜志明敲定了合作细节,让他明天去找吕宋。
他乐呵呵的把人送出去,还说了一箩筐的恭维话。
廊沿下,姜若若正跪着。
一张五颜六色的脸上满是忿恨和怨毒。
看到姜芫后,双手紧紧抠着地面。
等着吧,总有一天,她会把她踩在脚下。
更何况,想她死的人可不止自己一个,那个人可是条毒蛇,随时准备咬她一口。
……
上了车,姜芫由衷的说了声谢谢。
周观尘却没言语,只是用探究的目光盯着她。
姜芫不由摸摸脸,用头发盖住,“别看了,我知道很丑。”
他勾了勾唇,“周太太脸面值钱呀,一巴掌几百万没了。”
说起这事儿,姜芫还生气,“你为什么要答应他?姜若若跪不跪的无所谓,反正她已经被打的很惨了。”
男人眸子眯起,“你真觉得无所谓?”
“不然呢?”
“那今天没有我,你想过你会是什么下场?”
姜芫当然知道,“给他们打骂一顿出出气。”
“不止,他们会出去闹,去老宅闹,说我们周家的媳妇多没规矩,让我很烦。”
姜芫低下头,她知道这些姜家人都能干得出来。
这些年,他们没少这么没脸没皮的从周家吸血。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很糟糕。
父母不疼,丈夫不爱,肚子里还揣着个崽,好好的日子怎么过成这样呀。
压着喉咙里的酸涩,她说:“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下个路口,把我放下吧。”
正要开车的男人眯起眼睛,“这次就算了,当没跟你看日出的补偿。”
他大概很少跟人道歉,无比的生硬,诚意也没有多少。
不过姜芫已经不在乎了。
她惨淡一笑,“我的日出没这么昂贵,我还不起。”
她的自贬让他很不舒服,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车子很快到了姜芫说的那个路口,但他并没有停车。
姜芫以为他忘了,“那就下个红绿灯停吧,再开就上高架桥了,不好停车。”
他声音低沉,“回老宅。”
姜芫正要拒绝就听他说:“爷爷回来了,指明要见你。”
其实明天也可以,可他今晚却不想放她离开。
周老爷子是周家对她最好的人,他从疗养院回来,姜芫理应过去拜访。
见她不再反对,周观尘嘴角上翘,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从这里到周家老宅还有段距离,姜芫不愿意再说话,就侧头看外面的夜景。
亰北到了晚上流光溢彩,特别从高架桥看下去,就像个**精美的糖果盒子。
跟小时候奶奶送的生日礼物很像。
只是后来给姜若摔碎了,满地的玻璃渣子,从此她也没了家。
“好看吗?”
身后忽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姜芫嗯了一声,把情绪从过去中抽离,坐直了身体。
面对她的消沉,那股子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周观尘不由蹙蹙眉。
他记得姜芫话很多。
以前只要他回家,她就像小鸟叽叽喳喳,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大到国际局势,小到厨余垃圾,她都能扯一堆。
可为什么现在一句话都不说了?
周观尘自己不是话多的人,可今天竟然有点受不了车里安静的气氛。
好在终于到了周家,车子开进灯火通明的院子,立刻有佣人进去通报。
周夫人方雅琼亲自出来迎接,拉着姜芫的手嘘寒问暖,问她那些补品吃了什么。
感觉着手心的一抹滑腻,姜芫就像被蛇缠上了。
发生的那些事,在她这里好像不存在一样,而所有人似乎都陪着她演戏,连周观尘也一字不提。
姜芫觉得窒息。
好在老爷子让他们去他房间,暂时摆脱了方雅琼。
老爷子的房间就像缩小的古玩店,高大的檀木架子上摆放着不同年代的珍宝,墙壁上是名家画作,房间中央放着黄梨木雕花圆桌,角落里的鹤嘴香炉吐出袅袅薄烟。
老爷子正在煮茶,80岁的老人脸色红润,一看就保养的很好。
他招呼他们坐下。
姜芫接手,素手红壶,纤纤袅袅,分外好看。
周观尘看着自己杯中的山水图惊讶,“你会点茶?”
姜芫淡淡嗯了声,“跟爷爷学过。”
老爷子看着面前的小两口,笑眯眯地说:“芫芫很聪明,学什么都快,你这当丈夫的呀,还是要多了解她。”
姜芫张了张嘴,她想要说离婚的事。
但周观尘却拉住她的手,对老爷子说:“爷爷,您放心,我们会把日子过好。”
她挣扎了下,男人的手却跟铁钳一样,根本挣不脱。
姜芫索性不管了,“爷爷,我们……唔。”
嘴里给塞上一块点心,周观尘装模作样的,“尝尝这个茶点,爷爷的御用厨师做的,别处吃不到。”
姜芫:……
老爷子眯起眼睛,他浸淫商场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