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钰听完,脸上白了又白,一股怒气直冲他终身,突然站起身来,一脚将面前的太医踹得人仰马翻。
“你若再胡说八道,就不怕朕治你的罪,什么叫不能再有身孕了。”
张太医被踹倒之后艰难地爬起来跪着,身子还在微微颤抖,可他不敢不明说。
“微臣不敢不胡说,红花本是活血化瘀的良药,有身孕者是万万不能碰的,淑妃娘娘喝下了大量红花,加上大出血,已经伤及了根本,此生是断断不会有孕,就算是有,也保不住。”
朱钰死死盯着面前的太医,手中拳头握紧,像是要将他自己的手骨捏碎了。
他想起了她说过的一句话,她说以后都不会再有孩子了,当时他不解,如今全明白了,他知道秦书瑶是故意的。
她就是不想再有他的孩子了,所以她才灌下这么多红花,把自己身子糟践成这般。
“朕养你们太医院是来吃白饭的吗,太医院这么多人,朕就不相信没有能治得了。”
太医额头冒汗,脸上尽是慌乱,淑妃娘娘一定是知道喝大量的红花可以达到如此效果。
“陛下恕罪,臣无能,实在是无能为力。”
朱钰看着躺在榻上毫无血色的女人才感觉牙齿都要咬碎了。
他竟不知她会如此做,可又想到她可是秦颂的妹妹,骨子还流着秦家的血。
如此她做都做了,朱钰本该是高兴的,可他现在只觉得自己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喘不上气来。
朱钰在宫殿守了一夜,到早晨阳从窗外射进了房里,秦书瑶才微微转醒。
看到朱钰的那一刻她是有些恍惚的,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身体像是被人掏空了,毫无力气爬起来,索性直接不请安,她睁着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嘴唇发白。
她想要开口,可是嗓子好似坏了,尝试几次都开不了口。
朱钰感知到秦书瑶醒了,转过头来看着她。
或许他是为了气她,他本应该装傻充愣,原谅她只是一念之差而已,安抚她,也是安抚秦家。
可这样的话他始终是说不出来的,他心里气她,说出来的话也是格外气人的。
“你此生都不会有孩子了,你可高兴了?”
他本以为秦书瑶会有一瞬间动容伤心,可是她没有。
秦书瑶听完并没伤心,而是松了一口,冷冷笑道:
“那陛下应该高兴,今后再也不用为难了。”
朱钰两道黑眉拧在一起,活像是一只老鹰,要将面前的人啃食殆尽,他咬着牙:
“你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朕让你喝红花的不成?”
秦书瑶只觉得面前的人虚伪至极,事到如今都不肯将他的野心示于人前,到这时还要装作是不明白的样子,秦书瑶觉得可笑至极。
“陛下忌惮着我二哥哥,但基于太后把持朝政,陛下抵不过,却又不得不依附他,陛下生怕臣妾生出来的孩子将来会被他所用,如今孩子没了,妾身也不能生育,如此,陛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秦书瑶在他身边这么久,何尝不知道这位帝王的野心。
自己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了,如今她明白了人的野心可以驱使人做任何事情,包括杀死自己的孩子。
当初朱钰想要利用秦颂扳倒太后,却又怕今后秦颂势大,将来终将成为祸端。
在这后宫里,她不只是个嫔妃,皇后也不只是皇后,她代表太后一党,而秦书瑶代表秦颂。
所以无论是皇后还是她自己,朱钰从来都会不会真心相待,他之所以会宠幸她,只是因为现在秦颂还有用罢了。
她不过就是朱钰用来压制太后,拉拢秦颂的棋子。
难怪当初这么荣耀的宫妃之位,除了她,旁人都避之不及,直到进宫后,她才明白,可惜一切都晚了。
如今这算是她为侯府做的最后一件事,至少这样,朱钰也不必为了忌惮她肚子里的孩子而处处提防着秦颂。
向来胆小谨慎的秦书瑶也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只是她没想到她的行为却让面前神色焦急的人。
朱钰双目赤红,两颗眼珠像是要蹦出来一般,死死盯着秦书瑶。
“你闭嘴!”
他掐着她的脖子气急败坏地说道。
他的心思被秦书瑶公然说出来,一种焦急、无奈又气愤的情绪涌上心头。
秦书瑶还算是理智,没有继续激怒朱钰,她怕自己真的被他气死。
她忍着脖颈上窒息的感觉,逐渐放软了语气:
“陛下不必气恼,你我都明白,如今臣妾敢说出来,也就做好了承受代价的准备,如今臣妾已经没了利用价值,无论是对秦家还是陛下都没了用处,恳请陛下放臣妾一条生路,无论是位分还是贬为宫女,臣妾都接受,就让臣妾在这宫里自生自灭吧。”
她不愿再这么活着,活在他、太后与秦颂的争斗之中,要是可以她想出宫,做个平民百姓。
但他知道这是奢望,那她最好的下场就只是在这宫里自生自灭,不做宠妃,也不再受人嫉妒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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