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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结怨二(1 / 1)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程易负手手握着简牍,在弟子们的桌案间来回走动。

堂内三十张桌案,除谢子婴那张外,每个人都盘膝端坐在自己案前,正提笔写着自己的见解。

谢子婴掐着时机,借程易转身的时机,就近桌案上顺了卷简牍,也没顾着主人翻白眼,蹑手蹑脚地来到自己案前坐下。

然而人刚抬起头来,就对上程易那一脸阴沉,谢子婴连忙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故作乖巧道:“程博士好!”

程易早就习以为常,懒得开口骂他,无奈地叹口气,便转回身去了。

谢子婴松了口气,就瞥见旁边少年冲他翻白眼,还冷嘲热讽道:“活该。”

少年五官很端正,但不算多好看,唯一吸引人的,是他眼角眉梢带有一丝浑然天成的邪气,每当笑起来时,眉眼就弯弯的,让人觉得格外养眼。

臭小子名叫陶温煦,巧了不是,也是陶政义子,据说是多年前在路边捡的,后来发现他比同龄人聪明,就认做义子送进了太学,随后还考进了孔铭,可算是给陶政挣足了气。

这俩兔崽子年纪相仿,成日里横眉冷对、三言两语不对口就动手,并且能动手来讲理的时候,他们绝对懒得费口舌。

可惜的是,谢子婴这只家养的,从未打赢过陶温煦那只野生的。

他唯一能拿出来说的就是,他与陶温煦打架从未赢过,却也没吭过一声、服过一回软,求饶几乎是不可能的。

谢子婴此刻并不想搭理他,随手翻开顺来的《民间异志》看。

没一会儿,他正看得入神,却突然被飞来的书砸了个正着,“啊——”

堂内瞬间安静下来,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气氛,所有弟子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程易则瞥谢子婴一眼,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

谢子婴:“……”

堂前除了程易外,还多了位满是花白胡子的老者和一名男子。

老者乃是孔铭除任清冉外、最德高望重的林老夫子,他听到动静后,脸色也无比难看。

更巧的是,男子也是个熟人。都说冤家路窄,方才得罪过的人转眼就遇上了,这得是多大的孽缘啊?

谢子婴明白陶温煦为何会拿书砸他了,当即恶狠狠地瞪那小子一眼。

两人还来不及干上一架,原本私下议论纷纷弟子间突然安静下来,还齐刷刷地望向林老夫子。

只见林老夫子做出“请”的动作,还语气温和道:“坐吧。”

陶晋拘礼一笑,跟林老夫子客套几句后才坐下。

林老夫子并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还发话道:“这位是新夫子陶晋,这段时日暂由他为你们授课。谁若是给老夫捣乱,休怪老夫严苛!”

众弟子异口同声称是,齐声跟陶晋打招呼问好。

而陶晋略显拘谨,又冲众人微笑道:“我是太尉大人的义子陶晋,奉命来给大家授课几日,若有不周到之处,还请大家海涵。”

林老夫子的眸色瞬息间有了变化,程易面色也有些难看,他们似乎对陶晋说的话很是敏感。

众弟子中,不知是谁应了一声:“噢,太尉大人啊?”

底下正待爆发窃窃私语,见到林老铁面色铁青,又不敢造次了。

林老夫子嘱咐道:“这就交与你了。”

“林老且放心。”

陶晋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开后,便一正衣冠,一板一眼地问道:“冒昧问一句,大家的课业如今到了何处?”

有人提醒道:“陶夫子,孔铭与太学课业不同,平日所学多以朝堂之事为主,眼下公试将至,程博士才令我们温习传授过的文章。”

陶晋瞬间明了,回身在简牍堆里翻出《中庸》打开,再次拨了拨衣襟。

陶晋后来说了什么,谢子婴一个字没听进去,不多时,耳畔便响起了众弟子炸耳且拖音的齐读声:“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而谢子婴也沉迷于《民间异志》的内容无法自拔。

上面记载:世间有阴符令,得阴符令者,可号令阴兵为其征战四方。且阴符令的形成条件极为轻易,只需同时惨死在一起的将士或百姓,因生前心怀相同的执念,死后便甘愿化作以一当百的阴兵。

而阴兵过处,向来尸骨无存。

简牍上突然落下一片阴影,谢子婴眼睫微微颤动,抬起头来时,就见陶晋背对着他、与一旁的陶温煦小声讨论着什么。

由于众弟子齐读声太大,谢子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便没在意了。

然而当他再次沉迷“阴符令传说”时,耳畔又炸开陶温煦的一声,“谢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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