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李盛袭所料,南苑根本不可能安生起来,进入宁王府不过几日,四个人加起来就不知道请求求见李盛袭多少次,容治不厌其烦的不知拒绝了多少回,以至于几位郎君怨念颇多。
只不过有政策,下有对策,即便是容治曾经明令禁止不许他们私自前来,但是这几日还有不少出了南苑的。若非容治察觉,只怕一个两个都要冒到李盛袭的跟前去了。
只不过,容治也不是每回都拦,待到得了李盛袭的授意之后,他最终将向怀放到了李盛袭的跟前。
“向郎君,我不是说过,即便要面见殿下,也应该由我通传,得了殿下允许之后再见吗?你怎可私自前来?这不合规矩。”容治不由得训斥道。
“无妨。”坐在首的李盛袭轻声开口,她看着跪在地的向怀,不由得问道:“不知向郎君这般大费周章的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微臣是圣赐予殿下,希望能够为殿下排忧解难,自然是希望侍奉殿下。”向怀一拜。
“若是为此,那倒不必了。”李盛袭轻轻摆手。
“微臣知道殿下繁忙,不敢强求,只是愿意时时陪伴在殿下身侧。”
“你是听不懂本王的话吗?”李盛袭神色依旧温和,话语却不带客气,她就这么看着向怀,向怀只觉得心中一怵。
“微臣不敢,只是”他慢慢抬头看了一眼李盛袭,眼中是满眼的欲说还休。
李盛袭:“”
“只是如何?”李盛袭难得耐着几分的性子。
“微臣希望能够为殿下分忧。”
李盛袭有几分不耐,怎么又是这句话,她刚想开口,似乎就体会到了什么,似乎这个分忧同她想的并不一样。
“你想如何分忧?”李盛袭故作饶有趣味,但是意思却无比的明显,若是向怀所说的分忧是闺内的分忧,只怕下一刻就会被李盛袭认为是戏耍。
“殿下如今已然是鲜花着锦之势,大胆一些,说一句权倾朝野也不为过,只是越是炙手可热,虎视眈眈的人就越多,殿下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向怀的话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但是显然他想要表述的话并未就此结束。
向怀看了一眼李盛袭,目光便示意李盛袭屏退左右。
李盛袭轻轻挥手,除了容治之外,所有人便就此退下。
见只剩下容治,向怀并没有纠结要容治也退下,毕竟若是容治是圣的人,那么圣派他们过来做什么?
容治必然是长公主的心腹,如若不然,不可能留下在此。
“你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容治的嘴角微微扬。
“微臣向怀,乃是户部尚书族中子弟,原本是清贵人家,一年前,圣召微臣入宫,希望微臣埋伏在殿下身侧,成为圣的耳目。”向怀毫不犹豫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只见原本还算是和颜悦色的李盛袭倏忽之间神色大变,“竖子敢尔,竟敢挑拨本王与圣之间的情谊”
“殿下息怒。”向怀自然知道李盛袭这是在做戏,他正色说道:“殿下,防人之心不可无,如今殿下距离皇权仅有一步之遥,圣如何能不猜忌,若是圣不猜忌,当初殿下的死讯传入王都之时,为什么圣就飞快的打压同殿下亲近的臣子呢?”
李盛袭神色微顿。
“殿下入京之后,圣看似处处谦让,尊敬于殿下,但是却实则是处处扶持黎王,掣肘于殿下。如若不然,殿下举荐的那些臣子,为何在进入朝中三省六部之后,为何屡受打压。”向怀又继续说道。
这份打压,是来自皇帝的打压,而并不是来自其他臣子的排挤。
李盛袭神色复杂,当今的朝局,再没有人比身处漩涡中心的她更清楚了的。
向怀看李盛袭没有说话,他也没再继续佐证,而是讲述自己的来历。
“圣虽然年幼,但是到底是手掌生杀予夺之权的天子,我等虽出身官家,但是到的是旁支,身份悬殊之大,恰如天堑。
圣将微臣父母圈禁起来,虽好生供养,却难得自由,不过是用以挟持我等。皇命之下,恩威并施,微臣一介黎庶,并无反抗之力,只得听命。
圣训练我等一年,要我等侍奉长公主,名为侍奉实为监视,不仅如此,或许还兼带盗取之责。总之,是想要对殿下不利。”
李盛袭闻言,做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假惺惺的说道:“一家子骨肉,嫡亲的姑侄,陛下何至于如此疑我?”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殿下之罪,不在自身,而在殿下手中的权势。只不过,以圣如今对殿下的猜忌,即便是殿下交出来了权柄,圣也不会轻易信任殿下。更何况,权势是殿下手中的护身符,岂能轻易交出?“向怀一语道破。
李盛袭眉目微凛,似乎有几许羞恼之意,“你倒是胆大,只是如你所言,你是圣的耳目,又何必同我多说这些呢?圣或许心思不纯,你同我说这些,便是背起旧主,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向怀并没有因为李盛袭的这一番话而生气,他继续说道:“圣虽是圣,却并非微臣旧主,微臣正是因为不甘为圣所用,这才来告知殿下此事。”
李盛袭神色一顿,面露疑惑,“你的家人被圣挟持在手,你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