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那位望中知府这般精明,不过庆幸的是,他再精明,也不过是文臣,这样的身份,以至于他在望中根本没法强硬调查。
若非还一个李盛袭在这里,众人畏惧,只怕没人会把褚弗超放在眼里不管褚弗超是谁的人,至少在他们看来,他和李盛袭都是望中来的人。
只是没想到,也不知道褚弗超做了什么,李盛袭一下子就成了望中牧,亲自处理此事。
屈居一个女人之下,褚弗超他也甘心?
而李盛袭的行事之雷厉也是他没有想到的,一出手就是两位公爵宗室。
他们看到李盛袭这般手段时,虽说防备了几分,但是也着实没有想到她的姿态如此强硬,说来就来,门连个招呼都不打,完全难以应对。
而且她一来,就是来了田宅有问题的庄子。
“有人揭发,说宗室所有的田宅与奴隶与实际不符,本王身为望中牧,自然要查探一番。”李盛袭微微一笑。
“何人揭发?”惠国公咬牙说道。
李盛袭摇了摇头,“这就不劳惠国公关心了。”
“空口无凭,殿下如何让微臣信服?”惠国公被李盛袭这样的流氓性格气得不轻。
“信不信服不打紧。”李盛袭看了看远方的田垄,青衣郎君立于雪中,虽数人拥,仍旧显得遗世独立,“关键是,揭发的内容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惠国公知道是什么罪名吗?”
康、德二位国公没事,明面是因为他们在李盛袭身边有可以说得话的人,可以为之周旋,如褚弗超之于康国公,容治之于德国公,可是惠国公又有什么呢?
惠国公脸色微变,“殿下因为不知什么无名小卒的揭发,就这般无礼门,若是揭发为假,难道不怕寒了我萧氏一族的心吗?”
“本王身为大晋宗室,望中之牧,为国分忧乃是职分。本王不知道揭发为假会不会寒了萧氏一族的心,但是本王知道,若是揭发为真,那就是萧氏一族当着本王的面,罔顾律令,如此,如何能容?”
李盛袭并不在意他的诘难,她早在来之前就知道惠国公是个什么样的人,来这里显然有拿惠国公开刀的意思在。寒了萧氏一族的心,已经不重要了,她在这边经营许久,各个重要机要安插的都是晋人。
至于齐人,有能力的她都是一封举荐信把他们送到别的地方做官。
宗室更是一点权柄都别想拿,萧氏一族是否寒心,她已经不在意了,萧氏一族若是乖乖的不惹是生非,朝廷自然可以以勋爵之家的份例供养,但是,若是他们不安于室,她也有的是办法处理掉。
“你”惠国公咬牙切齿,万万没有想到,李盛袭会是这样的态度。
“即便如此,大长公主也该事先通知,而不是这么毫无教养的强闯我宅,兵攻我府。”
李盛袭乃是皇帝姑母,一句“大长公主”本也当得,但是惠国公这回突然改口称谓,无非是讽刺李盛袭以女子之身从政,和后面那句“毫无教养”相为呼应。
李盛袭微微一笑,说不出的气定神闲,“拿下。”
周围的侍卫一听,连忙将人拿住。
“大长公主你做什么?”惠国公有些功夫,但是绝对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他们一出手,他几乎没有反抗之力,很快,他就被人按倒在雪地里。
褚弗超何其知心,在李盛袭还没开口之前,就连忙训斥道:“殿下一统乱世,功盖千秋,岂是你能置喙?殿下自小就是先帝教养,你敢辱骂殿下,岂非是在非议先帝。你不仅有眼无珠,你还胆大妄为。”
李盛袭看了褚弗超一眼,褚弗超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他说这话,是给李盛袭一个借题发挥的理由。
放眼晋朝下,谁不知道宁王与先帝的兄妹情深。
康国公因为一些原因的确离开了天牢,但是一想就知道康国公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至于惠国公,他脾气大,又如此倔,李盛袭来找他就是为了杀鸡儆猴,只怕压根没有什么别的价值。
原本他隐瞒宁王,宁王至多让他出点血。说了这样挑衅的话,最多再吃点皮肉之苦。
可是褚弗超一说这话,那意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李盛袭若是因此借题发挥,可以把惠国公的爵位削得干干净净。
“你莫要信口雌黄,我如何指摘先帝。”惠国公也知道大事不妙,连忙分辨道。
“拖下去,压入天牢,立刻传书临熙,请圣,惠国公妄议先帝,犯大不敬,削去公爵之位,流放青夏,其子女贬为庶人,家产尽没。”虽说是褚弗超的自作主张,但是李盛袭还是顺着这话说下去。
这时候,她不免感叹褚弗超的圆滑与老辣,他一眼窥破了她的心思,他清楚的知道,她对于前朝宗室的打压,以及压根不把前朝宗室放在眼里。
他也深知,惠国公对她的作用以及惠国公本身的分量,所以,他主动的给了李盛袭这个借口。
这个人,在揣摩人心与政治斗法都太过厉害。
而且他媚圆滑,极为容易把别人骗了过去。
这样的人,不用就只能杀了。
“贱婢,你敢”惠国公显然气得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