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容治听到那句“君子配淑女”的时候,他也有些意外,但是意外之余,更有几分小小的欢喜。
李盛袭掩盖喜怒的本事并不在他之下,他是猜测李盛袭会派人监看褚弗超,但是是否真的监视,他也不清楚。所以他更不清楚李盛袭到底知不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情。
但是听李盛袭这么说,也就知道她是的的确确的,知道那一日的事情。李盛袭是知道那件事情的,虽说她也不曾说出,但是她,依然知晓自己的心意。
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日的表现,实则是表达了自己对李盛袭的李盛袭。
以李盛袭的聪慧,她如何听不出他的心意。
而今李盛袭以那日的言语调侃褚弗超,那就说明一件事,李盛袭对于他的心意,并不排斥。
车之后,李盛袭就不由得笑了出来,“畏妻如虎,名不虚传。”
本朝开放,虽说只有她正式登政台,正式被授予官职,但是在她之前,早已有了许多女子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参加政事。而除了政事,在其他方面,也有女子绽放光彩。
畏妻的官员李盛袭见过不少,第一次见到这种把其他女子都视为洪水猛兽的。
容治笑着摇了摇头,“褚府尹有自己的本事,又身居高位,而他的妻子却是出身贫贱之家,在这样的情况下,褚府尹却依旧畏妻如虎,除了自己的性子,只怕还有对夫人的真心实意。”
李盛袭轻轻一笑,“如你所言,那只怕还是个痴情种子。”
容治轻笑。
很快就到了惠国公的庄园,惠国公的这座庄园地势极佳,园中有天然的山泉,冬日来这边,可谓是十分舒服了。
而今,惠国公也来了这边泡温泉,可真是会享受啊。
李盛袭看着这座漂亮精致的山庄,看了看身后的将士,“把这里给我围起来。”
惠国公此时刚用完午膳,就听说有人围了庄子。
猛地就把碗敲在了桌子,“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围攻我的庄园?来者是谁,竟然敢如此无礼。”
按理来说,就算官府有人来找他,也应该是先派下人请见,而不是以这样的方式登门。
“是……是新人的望中牧,那位宁王殿下。”小厮小心的禀报道。
惠国公脸色微愣,有几分惊讶,但是作为着拥有吴国公的资历和赵国公的脾气的人,他并不害怕李盛袭。
李盛袭虽然为名在外,但是他也是前朝显贵,虽说如今北齐不再,但是在望中,他们宗室也是有着自己的分量的,岂会怕她?
“宁王人呢?叫人围起来庄园之后就又做了什么?”惠国公又问。
“他们直接进来了,但是似乎并没有来见国公您的意思。”
“好歹公主出身,竟然这么不知礼数。”惠国公轻嗤,不屑一顾的说道:“带我去见她。”
“是。”小厮连忙带过去。
过去的时候,李盛袭一行人已经不在外院,她开始叫人丈量此处土地的大小。她自己则是坐在田地边的亭中。
风雪极大,褚弗超只觉得有些冷,喝了口热茶才好些。他忍不住看向一旁两人,只见李盛袭面色如常,仿佛不觉得天寒地冻。
至于容治,已经去下田指导人们丈量土地了。
一开始赐下这个庄园的时候,本来没有那么大,后来庄园扩大,据说是购买了土地的,但是这其中有多少是购买,多少是官员私下并入,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真没想到,容长史不仅文才出众,辩才过人,精通数算,还通晓这些。”褚弗超有些真心实意的说道。
“是啊。不仅如此,农与工事,他也清楚,这一点,我甚至都逊色于他。”李盛袭点了点头。
“只是,容长史也穿的也太单薄了一些,大氅都脱了。”
“大氅厚重,披在身不便行动,也不好指导。”
“殿下还是叫人给容长史送大氅过去吧,这般天寒地冻的。”褚弗超握紧了手中的茶杯。
李盛袭不由得看向他,“你倒是对容治十分关心。不过……你放心就是了。容治是习武之人,身体一向好。”
“习武之人?”褚弗超有些讶异,又继续说道:“书生会武,并非异事情,但是到底不是寻常武人啊。”
“他可比寻常武人能打多了。”李盛袭轻笑,容治的武功可谓是佼佼者,如实他专心修武,绝不是如今这个水平,只是他当时选择了另外一条道。
在当时北齐的那样的环境下,习武的只怕是自身难保,更遑论是兼济天下。
褚弗超见此,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李盛袭端起茶喝了一口,等待着惠国公的到来,容治在前面帮助测量,而她却是负责应付很有可能诘难的惠国公。
惠国公这个牛脾气可不会看着别人来抄他的家。
“宁王殿下。”惠国公气势汹汹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李盛袭坐在凉亭之中喝茶,而跟随李盛袭来的那些人,则是以及下去丈量土地了。
“惠国公,你来的正好。”李盛袭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本王为处理降等之事而来,请你将府中所有家奴叫来,咱们一一核对,再行降等之事。”
惠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