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心中有章程就好。看李盛袭胸有成竹的模样,容治点了点头,那么这位沈世子,殿下想要怎么安置?
他既然来了边地,那就不能白来,他身或许可以挖出不少东西,让他跟着我吧。李盛袭别有深意的开口,舅舅虽然也说不多有本事,但是到底人老成精,多几分阅历,可是沈云嵩就不一样了。
真要有什么事情,沈云嵩藏不住话。再者,沈云嵩毕竟是自己表兄的孩子,当年沈继泽之死,她内疚不已,如今眼见沈云嵩不成器,她也不能放任,先看看能不能板正吧,哪里能这么轻易就放弃?
容治点头,又提醒道:殿下要不要去见见沈继川?
秋后问斩,南晋一般是在十、十一和十二月才会问斩犯人。沈继川是赶巧,不用等明年。
因为皇亲国戚的缘故,沈继川是留到年底问斩,故而还在狱中,因为李盛袭前段时间还在审讯,所以还没将人送回京。
李盛袭点头。
两人一道去见了沈继川。
此时的沈继川已经不复当初的模样,他被折磨的不成人样,整个人瘦了一圈,神情也有些浑噩,在看到和李盛袭结伴进来的内卫之时,防若见到了厉鬼。
殿下我该说的都说了,不要对我用刑。沈继川嘶声道。
李盛袭摆了摆手,身边的内卫连忙退下,沈继川这才情绪稳定了些。
殿下,你来做什么?我该说的都说了。沈继川看着李盛袭,他的目光之中犹有畏惧而又神思飘渺。
李盛袭比他小很多,他也算是看着李盛袭长大,明明多年以前,她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怎么时移世易,她就变成了这样如刀一般的锋利。
李盛袭由着衙役打开了牢门,她坐在了沈继川跟前不远处,轻轻开口,我来看看你,表兄。
听到这两个字,沈继川有些怔愣,李盛袭很久都没有这么叫过他了。从她出降之后,从她走入官场开始,他后来再见她,她就是高高在的君了。
李盛袭端出几碟酒菜,二人一起吃了起来。
前些时日,我梦到了大表兄。李盛袭边吃边说道。
大哥?沈继川呢喃着这两个字,有一种恍若隔世一般的感觉,他端起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是我利欲熏心,我对不起大哥啊。
几杯酒下肚,沈继川似乎有些醉了,他有些迷蒙不清的说道:大哥要是还在,只怕会想一刀杀了我。我当时不知怎么,猪油蒙了心,我就再也出不来了。
表兄,你糊涂啊。李盛袭低低叹息,十分遗憾的说道:阿兄虽然不曾问罪你的家人,但是你的妻子儿女,日后无依无靠,就算我能够保他们一生富贵,但是他们这辈子,只怕要承受数不清的风言风语啊。还有舅父,他早已经失去了大表兄,你又怎么忍心见他晚年再失一子啊?
提起了自己的亲眷,沈继川更加难过,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忏悔的话,神神叨叨,不见清明。
平国公府的门楣,只怕要倚靠云嵩给撑起来。只是他才多大?十七岁的年纪,这孩子以后怎么办呢?李盛袭不由得叹息道。
云嵩?沈继川皱了皱眉,又苦涩一笑:那个孩子啊,小小年纪丧了父,有虽阿耶教导着,可是戾气还重。殿下,我虽有过,但是大哥却是朝中真正的功臣,看在大哥的面子,你好好好帮扶帮扶这个孩子吧。
李盛袭的目光略略清明,不得不说,沈继川对于沈云嵩这个侄儿,也算是真心疼爱。
离开了天牢之后,李盛袭已经没了方才的温情,你听到了吗?
沈云嵩是被平国公带在身边教养的,若是沈云
嵩从小就这么执拗,平国公不可能注意不到。
沈云嵩丧父那年不过是一个孩子,若是在那个时候有人正确引导,按理来说不会长成这样的执拗性子。
要么是平国公不擅长教导,要么是平国公不愿意教导。
容治点了点头,殿下打算怎么做?
其实在我十六岁之后,就不常再在临熙,就算是往来,也是多和官员公务往来,而非人情往来。所以我对平国公府中人情其实并不了解。
十五岁下嫁穆氏,而后西征,再是北,也可以说得是多年羁旅。
那不如先传书入京,叫内卫监探平国公内况,殿下再嘱托太子殿下派信得过的人同平国公之人交际,探一探平国公府的口风。容治提议道。
李盛袭对于临熙没有那么熟悉,但是宏兴帝和李珣绝对不会陌生。
但是之所以让李盛袭叫李珣的人帮着打探口风,除了有打探口风的意思之外,还能更好的与太子一系的人接触,从而尽快收纳太子一系的势力。
李盛袭扫了容治一眼,她当然听得懂容治的弦外之音,你安排的倒是妥帖,就按你说的做吧。
容治神色不改,在其位,谋其职。为殿下分忧,是微臣分内之事。
李盛袭不说,他却也看得出来李盛袭潜藏在表象之下的不愉快。
她重情重义,沈继川也不曾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愿意杀了沈继川。尤其是还有沈继泽还因她而死的事情在前面。
再往来的少,到底是嫡亲的表兄,血脉亲情仍在。
若非如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