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郎,你要背弃于我吗?李盛袭神色未改,只是目光稍冷。
容某说话算话,绝不背弃。
那你如今所作所为,又是为了什么呢?李盛袭咬牙。
容某绝不背弃,去没有说不背弃谁,既然要践诺守信,也要知道是为谁守信。所以,宁大娘子,您是谁呢?容治说到后面,笑意渐收,看向李盛袭的目光也正色许多。
容郎聪明过人,难道不知道怀璧其罪,有些事情,不能知道的太多!李盛袭心绪渐安,容治不会背弃她,这是意料之中。但是她没有想到,容治居然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给她挖这个坑。
怀璧其罪又如何?既然选择怀璧,那么必定落子无悔。容治神色晦暗不明。
李盛袭一愣,随即说道:无论你是何选择,我的名字,你还不能知道。
李盛袭是宁如霜的事情,是国朝绝密,除了阿兄和三个心腹,没有旁人知道。就连瑾瑜和焕之都不知道,她虽有意招揽容治,但是不说现在她还不能完全拿住容治的态度,便是容治真的投效她门下,她也未必会将这件事情告之容治。
我既然已经如此为之,想来娘子脱困之后必定不会放过我,若是什么都得不到,我实在不甘如此放过娘子。容治不为所动。
李盛袭闻言,心中只觉得有些好笑,他也知道她不会放过他,他居然还这么做。
各退一步如何?我可以告诉你有关我身份的一个线索,能不能猜到,看你。
好。我相信宁大娘子不会骗我。
十三娘。李盛袭吐出了三个字,随后又警告道:事关重大,人前人后,都不许如此唤我。
她是阿耶幺女,在她前头,还有十二个姐姐,她在公主当中,排行十三。
只不过皇室当中,同她一辈的公主已经寥寥无几,前头的十二个姐姐,或夭折,或被阿耶打发到西戎和亲,或参与四王之乱,或牵连穆氏……总而言之,死的七七八八,她那些哥哥也差不多。
总而言之,先帝一脉,所剩不多了。公主还活络于人前的,也唯有她一个,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晋宁长公主,是圣的肱骨,不过还记得她是先帝的十三公主的人,不多了。
十三娘。容治轻喃。
一旁的李盛袭听到这三个字从他口中而出,心中不愉,但是脸却挤出一抹笑来,容郎,你信不信,我虽进不去,一样能杀你。
我信。
李盛袭:……
容治也信守承诺,扭动了机关,石板渐渐升起,而李盛袭也赶忙起身进去。
她甫一进去,就将手中的匕首从容治跟前划过,容郎六首出身,过目不忘,当记得这把匕首。
自然记得。容治后退一步,微笑示好,十三娘光风霁月,女中豪杰,必定不会无故发难。
呵李盛袭冷笑,下一刻手中的匕首挥动,匕首从容治的脖颈划过,留下一到血痕。
她这才稍稍平复心绪,容治在她面前从来君子。这还是第一次做此等小人姿态。
容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再贫嘴。
二人一同打量着这间屋子,身后的石壁缓缓落下,这又成了一间密室,只是从这密室的四周缝隙之中,隐隐可感受凉风。
这里是通气的。
李盛袭也打起了一个火折,这间屋子没有放那么多的账册书本,虽有,但是比方才那一间还是要少很多。
容治跟着李盛袭。
容巡按不查吗?李盛袭挑眉,手中的匕首再次脱鞘而出。
这里有什么东西,宁大娘子
比容某线索清楚,跟着宁大娘子,可以获得更多的消息。
李盛袭垂眸,这是担心她不共享消息,怀璧其罪。
这只能算是顽石,不算玉璧,就算是玉璧,容某一开始也说了。
罢了,随你。李盛袭收了匕首,这些事情,容治比她更快,她顿了一顿,又是别又深意,但愿容郎不要后悔如今所为。
他知道之后,一旦出去,那就别无选择。
不为她效力,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她虽看中他,却不可能放任他带着那么多秘密走。
却又不知容治是何心思?
他显然知道她的不同寻常,又故意再三询问,若真有效命之心,那么早该投诚,而不是那般折辱于她。若没有,就应该充聋作哑、明哲保身。
无论如何,都不该是现在这个模样,倒难得有几分叫她捉摸不透。
难道是想要试探她是否有礼贤下士之心吗?
这么一想,也有些可能,北齐朝廷不值托付,顾凌虚也无明主之相,而她作为第三条路,他自然要再三斟酌。
但是也不对。
罢了,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这里面的账册,是洪怀与南晋走私兵器的铁证,虽没有写和何人交易,但是所有的兵器最终都会运往洪阴。
李盛袭不免想到沈继川和曲知离,她神色晦暗。
每每翻阅,她的脸色就要难看几分,走私的事情的确可以追溯到数十年前,不过那个时候,曲家还是无名小卒,沈继川也没当洪阴知府。
不过十年前,他们是和屈氏的人往来。
屈氏,楚王妃,李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