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晏州大喜过望,瞬间燃起万千斗志。
他快好了!
等他好了,就能娶媳妇了!
他得乖乖吃饭,乖乖睡觉,百分百配合治疗,争取早日痊愈!
春红见黎晏州心情大好,小心翼翼地道:“王爷,您吐血昏迷后,太后曾来过一次,您可还记得?”
黎晏州想了想,隐隐约约能记得几个片段。
“奴婢去瑞云堂请过一次安,太后她老人家食不下咽,寝不安枕,憔悴的厉害。您既然醒了,可要去向太后请安,好让太后她老人家定定心?”
黎晏州点了点头:“本王这便去,本王的病情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太后那边也暂且瞒着。”
“奴婢遵命,梁溪在外头守着,奴婢推您过去。”
春红将黎晏州扶上轮椅,正要走,黎晏州忽然蹙了蹙眉,吩咐道:“拿棉衣来。”
春红一怔,继而心领神会,拿过棉衣为黎晏州穿上。
瑞云堂中,太后已经卧床两日了。
直到夏澜苏醒,宫女过来报信,太后才松口让人去召袁无疾过来。
袁无疾精疲力尽,勉强撑着给太后诊脉开方子,便急匆匆告退,回流云居休息。
黎晏州来时,平嬷嬷正端着碗喂太后服药。
太后一双眼睛肿的如同红皮鸡蛋,泪水扑簌簌就没停过,眼前雾蒙蒙的仿佛蒙着一层薄纱。
“太后,您为王爷已经流了太多泪,袁神医也说您不可再哭了,怕伤了眼睛。”
“小九儿这副模样,你叫哀家怎能不心碎?要是哀家哭瞎眼睛,能换小九儿平安无恙,长命百岁,莫说一双眼睛,哀家便是立时死了,也能含笑九泉。”
黎晏州心痛如绞,推着轮椅上前:“母后,小九儿不孝,又让母后担心了。”
太后见他过来,忙用帕子揩揩眼泪,扯出一副笑脸,继而又板着脸呵斥:“混账!你那般要死要活的,你眼里哪还有哀家这个母后?”
黎晏州低着头不说话,任凭太后戳着脑门子责备。
太后唠叨两句,又不忍心了,无奈的叹了口长气:“夏氏如何了?”
“还昏睡着,听春红说中间醒了一次,用过膳便又睡着了。”
得知人没什么大碍,太后也放下心来,摸着黎晏州的脑门说:“罢了,你喜欢便喜欢吧,只要她对你是真心的,哀家认了。”
黎晏州心下一阵愧疚,太后对他是扎扎实实的宠成了命 根子。
要不是夏澜千叮咛万嘱咐,他早就告诉太后他的病能好,他这条命绝不会有任何闪失。
“母后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再反悔。等澜澜过了孝期,儿臣要娶她,明媒正娶,上皇室玉牒。”
太后摆了摆手:“随你,随你,只要你别再要死要活的,你爱娶谁娶谁!哀家这把老骨头,可经不得你折腾。”
黎晏州将头枕在太后膝上,仰脸冲她笑,一副认打认罚的模样。
自从受伤残废之后,黎晏州越来越消沉,也不怎么见太后。
太后难得见他撒娇,一颗心顿时化成蜜糖,哪还生得起气来?
“等夏氏好了,你带她过来,让哀家瞧瞧。”顿了顿,到底有些不甘心,闷闷不乐地道,“平儿,过几天你去教教夏氏规矩。”
黎晏州立刻拒绝:“母后,澜澜随儿臣住在庄子上,既不入朝,也不入宫,便不必学宫廷礼仪了吧!”
太后噎了噎:“……你啊!这还没娶媳妇呢,便连娘都不认了!”
“儿臣不敢,儿臣可是专程来请罪的,母后要打要罚,儿臣一一领受,绝不耍赖。”
太后拿他半点法子都没有,拧了把耳朵,还不舍的用力,怕真拧疼了他。
黎晏州陪着太后用了晚膳,直到天黑才从瑞云堂出来。
平嬷嬷送黎晏州到院门外,回来对太后说:“太后您瞧,夏姑娘脱险,王爷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奴婢瞧着,王爷气色也好了,胃口也开了,比上回进宫瞧着可精神多了。”
太后脸拉得老长,虽不满意,却无可奈何:“儿大不由娘,都怪哀家,将小九儿宠得太过了。”
平嬷嬷抿着嘴笑:“太后嘴上埋怨王爷,心里可半点不舍得王爷受委屈。”
太后瞪她,没好气的道:“你也是!哀家还指望你劝劝小九儿,偏你话里话外都向着他,小九儿养成如今这副犟驴脾气,少不了你一份责任!”
平嬷嬷笑着喊冤:“王爷幼时路尚且走不稳,就会抱着奴婢的腿,奶声奶气嚷着‘嬷嬷最疼小九儿,小九儿最喜欢吃嬷嬷做的桂花糕,嬷嬷给小九儿扎个风筝吧’,唉!奴婢想不偏向王爷都难!”
太后随着平嬷嬷的话,想起黎晏州小时候的事,唇角不由浮起慈爱的笑。
笑着笑着,又噗噗哒哒的掉泪。
“可怜小九儿那样好的孩子,偏生遭了天大的罪。那年他才十九岁!唉!”
平嬷嬷赶紧岔开话题,哄着太后歇下。
——
夏澜这一觉又睡了足足两天两夜,醒来已是隔天傍晚。
不等春红吩咐,锦书便跑去小厨房拿膳食。
夏澜凝神感受,精神力果然又恢复到及格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