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澜睡了整整两天两夜。
黎晏州和袁无疾寸步不离的在汤池边守着,水米未进。
要不是袁无疾实在看不下去了,一针把黎晏州扎昏过去,他能睁着眼睛守足两天。
隔天午后,夏澜悠悠醒来,只觉得肚子里火烧火燎的,饿的五脏六腑都疼。
她软绵绵的坐起来,感觉魂都在半空中飘着。
“好饿,我要吃饭。”
春红大喜过望,忙吩咐锦书去小厨房拿膳食。
袁无疾整个人都是懵的,呆呆地看着夏澜坐起身,没事人似的下了水,游到岸边,嚷着浑身酸疼,让春红给她捏捏。
“澜澜,你?”袁无疾张了张嘴,却不知该问些什么。
夏澜十分意外:“爹爹,您怎么在这儿?”
袁无疾哆哆嗦嗦的走过去,拉起她的手腕把脉,却赫然发现,她的脉象比昏迷前明显有力了很多。
“澜澜,你!!!”
简短的三个字,语气由迷茫转为震惊、狂喜,又变成懵逼。
夏澜眨巴眨巴眼睛,以眼神示意他有话直说,她听着呢。
袁无疾呆呆愣愣的,眼皮子一眨,泪水夺眶而出。
春红喜极而泣:“姑娘,您可吓坏咱们了!您睡了整整两日两夜,呼吸脉搏心跳都快没了!
袁神医怎么也查不出病因,险些急疯了!要不是奴婢和锦书拦得快,袁神医就一头撞死在假山上了!”
夏澜心口一紧,用力握住袁无疾的手:“爹爹,您怎能……”
袁无疾摆了摆手,抹着泪欣慰地道:“爹爹没事,你活过来就好。孩子,你可有哪里不适?”
夏澜仔细感受了一下,摇摇头说:“除了饿的厉害,没别的不适。”
话音刚落,眉头猛的一蹙,表情无比凝重——
她的精神力,好像恢复了一大截!!!
难道,这两天将死未死的状态,是她的身体在封闭五感,快速修复精神力?
春红擦擦泪,接道:“王爷得知您突发急症,命悬一线,急得吐血昏厥,就连太后来了,都拦不住王爷要与您同生共死的决心。”
夏澜一听黎晏州吐血昏厥,顿时急了:“他人呢?我要见他!”
袁无疾给黎晏州扎了针,他此刻还睡着,被连人带榻挪去假山后避风处。
春红扶着夏澜过去查看,她搭脉一诊,知道他只是情绪太过激动引起气淤血滞,扎针过后已经舒缓多了,性命无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锦书很快提着食盒过来,夏澜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一通风卷残云,连汤都喝了个一干二净。
吃饱喝足,总算是活过来了。
袁无疾不放心,又给她从头到脚检查一番,确认不但没病,反而倍儿精神,悬着的心这才落回胸腔里。
夏澜吃饭的时候就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她昏睡两天,精神力大大修复。
吃喝睡觉如往日一般,唯一的异常便是服用了袁无疾给的那六颗药丸。
难道,是那些药的作用?
得验证一下。
袁无疾守了两天两夜,夏澜一好,他就撑不住了,脚步虚飘飘的回流云居去休息。
夏澜让春红把黎晏州扒了衣裳送下水,拿来银针,装模作样给他针灸。
由于精神力大大修复,虽然没达到满格状态,但勉强够得到及格线,这次的治疗效果很明显。
夏澜心想,要是丹药有用,精神力能够完全修复,黎晏州痊愈指日可待。
一刻后,夏澜大汗淋漓,小脸苍白泛青浑如羊脂玉,不带半点血色。
她让春红扶黎晏州上岸,然后打开药瓶,各种药丸来一粒,一大把全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了。
“春红,等王爷醒来,告诉他我没事,我想试试看是不是吃了我爹给的药才会昏睡,要是我又睡过去,你们都别慌。”
春红正给黎晏州更衣,一眼没看见,她已经把药都吃下去了。
“这药若真能治我胎里带来的弱症,那我用不了多久就能变得像你们一样健壮有力了。”
春红梗了梗:“您……已经吃了?”
夏澜点点头,打了个哈欠,游回软兜子躺着。
春红两眼一黑,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当场昏过去:“姑娘,您这是要咱们大伙儿的命啊!”
两个时辰后,黎晏州醒了。
他明显感觉到身上热烘烘的,后背黏腻腻的很不舒服。
伸手一摸,一脑门汗。
男人怔了怔,晕乎乎的脑子暂时还没回过神来。
春红大喜:“王爷醒了?您觉得如何?”
“热。”
因身患寒疾,三月底的暮春,旁人早换上了单衫,黎晏州却还穿着厚厚的棉衣,盖着棉被。
他坐起身,掀开棉被,还觉得热,又伸手解棉衣的盘扣。
“王爷不可,仔细着凉。”
“本王热得很。”黎晏州蹙着眉,感觉自己好像钻进了蒸笼里,快熟了。
春红这才注意到,他两颊晕着两坨明丽的红,额头鼻尖布满细密的汗珠。
她心中陡然升起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顾不得冲撞,一把抓住黎晏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