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小见大,三十年间,受限于粮食和疾病,一县之地如今却增长了两三成,那么推及至全国,怕是增长不小。
三亿人口?
或许快四亿了。
朱敦汉心中暗叹。
人口的迅速的增长,比想象中的还要快。
难怪物价腾贵,这固然有白银贬值的原因,但最重要的还是人口因素。
在两百年前,世祖皇帝废除了丁税,也就是人口税,想着让百姓们不再瞒报人口数量。
一开始确实不错,但却忽略了一件事,徭役。
徭役的存在,只要是男丁都逃不过,除非交钱。
这样一来,人口的暴露也就渐渐萎缩了。
“陛下想要清查丁口?”
曾国藩疑惑不解。
“恕老臣直言,如今这般并不合适。”
“我知道!”朱敦汉随口道:“我想着,大明丁口众多,压力甚大呀!”
曾国藩倒是没有说话。
这些多的人口,岂止是皇帝压力大,他们这群阁老们压力也不小。
但所幸粮食多从南洋运来,粮价倒是颇为稳定,就这足以平复大部分百姓的口粮问题了。
二人开始谈论起了政事。
曾国藩如今管理着兵部和交通部。
兵部的事宜并不多,只是反腐而已,基本上由都察院进行,有他这个阁老坐镇,倒是不乱。
唯独交通部,由于新建,各种杂务数不胜数。
例如,官道和铁路由工部转给了交通部,仅仅这两项,就事关数万人的饭碗。
除了陆路外,还有水路,即各大河流上的关卡、税卡,以及各种巡检等,则是由财部、地方分割而来,人数庞大。
增设一个交通部,确实是应该做的。
“截止泰亨元年,我国有铁路两万三千余里,但是分布却极不均匀。”
曾国藩吐露着自己的想法。
两百年来,大明铁路就一直灌输着边疆调兵的主线,基本上分布在北方,形成了北多南少的局面。
如,北京至西北的铁路,北京至东北的铁路,北京至南京的铁路。
可以说,围绕着整个北京城,铁路基本上形成了一个圈。
这么多铁路中,盈利不多,每年甚至朝廷还要补贴一百来万的修缮维护费。
南方各地的铁路,则多为私人铁路,多在江苏、安徽、浙江三省。
而像是西南的云南、贵州,湖南湖北,四川等地,则被战略性地放弃了,毕竟当时难度太大,也很难有客流。
曾国藩久在地方,目光更是长远,建议道:“陛下,道路通则财路通,铁路、水道、海运,让江南的货物运送至天下各地,以至于衣被天下,出口上千万匹。”
“湖南湖北的财货其实也不少,但就是受限于交通,连矿山承包的皇商都无几个。”
“云南自必提……”
见皇帝听得认真,曾国藩滔滔不绝地述说起来,最后总结道:“虽说往西南修铁路是件亏本的事,但却必修不可。”
“此乃利于万民之策!”
朱敦汉听得其言,笑着点点头。
要想富先修路,这句话是至理名言。
江南富庶,那是因为水利四通八达,河流遍地,制作出来的东西能运出去,就比北方强数筹。
像是景德镇,比邻长江,制作起来的瓷器,向上可以抵达四川,向下可以到达上海,甚至远销海外。
这样的便利条件,怎能不富?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面对皇帝的问询,他精神振奋道:
“臣意,可以修建一条贯穿昆明、贵州、湖南的铁路,这般一来,朝廷不仅可以飞快调兵,三省的学子也能坐车赶考了。”
“费用怕是不少!”朱敦汉想着三省的各种山岭,忍不住蹙眉起来。
这上千里的铁路,其成本不容小觑,尤其是穿山挖道,等闲拿不下。
“保守估计,是平原铁路的三五倍左右!”曾国藩低声道:
“但是这三省铁路造福数千万民众,假使朝廷拿不出钱来,可以与三省共同出钱。”
朱敦汉饶有兴致道:“湖南也就罢了,云南和贵州能拿出多少钱来?他们吃的俸禄,可还是从户部调过去的。”
“年年亏空,年年饥荒,哪里有闲钱?”
曾国藩嘿嘿一笑:“官府没有钱,但民间却有不少闲钱。”
“地方上的士绅、富商,大地主们倒是乐于捐输,毕竟是为了乡梓嘛!”
“需要多少钱,可有筹划?”
曾国藩忙道:“从长沙到昆明,约三千里路,合计五万一里,也就是一亿五千万。”
“朝廷可提解出三千万,三省可捐输五千万,另外的七千万倒是可以发行债券,以利偿还……”
听到1亿5,000万这个庞大的数字,朱敦汉差点骂出声来,这数字太过于庞大,耸人听闻。
但平均每里才五万块,却又显得很平价。
毕竟这一路翻山越岭,架桥铺路,其成本着实不小,钢铁反而在其次了。
“也不必强求去贵州!”朱敦汉想了想,说道:“可以让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