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屋内,松香萦绕,门被轻轻推开,世恒踏步进来,打眼瞧见洛瑜盘腿打坐。
他在屋内唯一的躺椅上躺下,双手枕于脑后,闭上眼睛。洛瑜伤得并不重,稍加睡两日就醒了,由于身份原因,他这半个月一直在禁区里过,晚上才会来督促洛瑜练心法。
时间静悄悄流逝,趴在床下的宿青早已昏昏欲睡。
晨曦微亮,洛瑜睫扇动了动,随后打开,一双眼睛比平时更清隽冷峻。
世恒说:“没想到你还挺自觉,看来不用我来盯着你也会自己练?你用不着那么拼,该休息就休息。”
洛瑜从床上下来,轻轻甩了几下袖袍,说知道了。
世恒严肃道:“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还没说,萧靖川说他剖你心了,是否真这样?”
乍然听到萧靖川的名字,洛瑜身子僵硬好久,半晌才缓慢道:“我不记得了,可能是吧。”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要做好准备”世恒道,“魔界那边传出消息,萧无柬包庇神族钦犯触犯众怒,已经下令追捕,太子萧靖川后日即位。”
洛瑜拿剑的手一松,哐当一声,霜琊砸下地面。
宿青跳出来道:“神君,这下你该信我说的了吧?厚土勾结萧无柬,他们给你下蛊,其实那天主人就是为了把你身上的蛊引出来才那样对你的,他也想亲自告诉你,但来不及了,他要趁萧无柬和厚土成亲的时候反击报仇,为了你的安全才把你送回来的,你就别生主人的气了,好不好?”
他爬上神君的肩头,这半个月里他都要说吐了,除了第一天神君发怒之外,之后没再理过他说的话,除了每天提醒他伤后就走之外,神君从未理他。
“你凭什么说是厚土?!”哪料世恒先不干了,“人说的是神族钦犯,没指名道姓你怎么就知道是厚土?再污蔑她,我将你砍成几段炖羹汤!”
有神君在,宿青不怕他:“我可是太子殿下的左护法兼副将的允龙的家属,允龙隔三差五在外面等我,我知道的当然比你道听途说来的真实。”
世恒面上阴沉,瞪着宿青。
宿青说:“神君你怕是还不知道,厚土和萧无柬早就认识,且俩人狼狈为奸多年,洛神之死便是厚土一手促成……”
世恒捏紧了拳头。
宿青把当年洛神之死的原委讲了出来,以为能看到神君落泪,却见他脸上没什么变化。
洛瑜阴阳怪气地说:“你说这是萧靖川告诉你的,谁知他是不是自己编的。”
宿青又说:“别急,还有一件事,神君当年落入魔界深渊也是厚土奉萧无柬之命诓你去的,也许您还有印象,或者神帝一定知道,您也可以问他。”
洛瑜抬头,不知何时世恒离开了,“宿青,你伤好了就走吧,别赖我这儿。”
“啊?可是魔界正乱哄哄的,我修为太低,一不小心就会死的。”宿青说。
洛瑜:“想留下就闭嘴,我不想听的话你再说我亲自赶你出去!”
宿青闭嘴,打量洛瑜的神色,“神君,那个,我保证不提了,但还有一事,就是那个,二殿下是不是还在你这儿?擎杨将军和主人撕破脸了,主人要我提醒你小心点……”
洛瑜凌厉的眼神飞过,宿青缩着脖子爬出去了。
房间里没有别人,洛瑜痛苦地弯着腰,指甲掐入桌子板里,除只蛊虫而已,有必要瞒着他吗?如果事先说一声,萧靖川是怕他闹脾气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不愿意将那该死的虫子取出吗?
萧靖川什么都不说,一刻不等就派人将他送回人界,他自己呢?拿着刀杀上魔宫,说得好听是替他报仇,说白了还不是为了自己。
叫宿青来解释,他是以为自己很伟大,做的事值得被理解吗?
他那日痛不欲生的折磨就跟笑话一样,在萧靖川心里他洛瑜的感受根本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也许在他心里他就是个时时刻刻需要被保护的累赘吧?
此后半年,萧靖川没有出现过。
宿青说他上位之后政务堆积如山,一面要追捕萧无柬,一面还要处理萧无柬留下的的烂摊子。
此外,宿青还带来了一件洛瑜在意的事,八渊的难民已经安定下来,运河两个月后开始动工,运河的线路正是当初洛瑜设计的。
他抚琴的手指停顿了下:“宿青!”
宿青乖乖闭上嘴巴,心道,我都说完了你才让我闭嘴,心里明明想听偏要装得不耐烦。
“哎呦!”宿青脑袋一疼,“谁砸我?”
“我砸的,怎么了?”花月珊站在廊道,手中抛着一颗石头,不爽的看着他。
她旁边的云霁说:“师尊在练琴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你跟我们过来!”
宿青惊恐道:“我不要!我就待在这里,保证不打扰师尊练琴!”
废话,跟他们走每次都被折磨地半生不死。
花月珊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手抓了他,“师尊也是你叫的。”
然后她和云霁朝洛瑜行礼:“师尊,您今天教的那一招石破天惊我和师兄找不到感觉发挥不好,想带宿青去辅助一下,求师尊应允。”
“去吧。”
花月珊和云霁欢天喜地地拎着宿青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