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司马烁的呼唤,那盘坐的老者,终于缓缓睁开眼来。
对于这位自己曾经教导十年,自己入狱后便再没出现过在自己面前的学生突然来见自己,他并不觉得意外。
反而是似往年一样,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小烁,怎不穿龙袍来见老夫?”
“你父皇既然命我来教导你,想必如今这偌大天下,已经是你的掌中之物了吧?”
左丘仲文入狱时,尚且是司马烁父亲掌权的时候,所以天子之位究竟落到了谁的手里他其实并不知晓。
可皇子中谁最担得起这天下,作为司马烁老师的他却再清楚不过。
老者的声音有些惆怅:
“你老师我,倒是也想见见你身着黄金龙袍的模样呢。”
除了司马未之外,恐怕他才是最期望司马烁继位的那个人了吧。
司马烁也不嫌弃这座监牢,像与左丘仲文论道的年少之时一样盘腿坐下。
虽然它本就被打扫得很干净,可再怎么说司马烁也是天子。
高湛数次欲言又止,却还是忍住了,毕竟作为常侍太监的他也知晓这两人之间虽是师徒,却也亲如父子。
“老师这是什么话,这天下是百姓的,不是朕……不是学生的。”
闻言,那白须老者却是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你小子,倒还没丢了老夫教给你的那些道理。”
“不过嘛,你也别叫我老师了……”
确定了司马烁确实掌权天下后,左丘仲文一改先前的淡然态度,缓缓俯身,向司马烁叩首:
“罪臣左丘仲文,见过陛下。”
“如今您是天子,老夫不过一阶下囚,当不得陛下如此称呼。”
司马烁将其扶起:
“您这是哪里的话,您是学生的相父,不管学生身份如何,便都会称呼您为相父。”
左丘仲文长叹一声:
“这样陛下还是唤老夫为老师吧,老夫已经不再是国相了……”
“老师……”
司马烁轻唤了一声后,示意高湛先出去。
“陛下,奴才……”
高湛正想要辩解说自己不能离开陛下的身边,可得来的便是司马烁的冰冷眸子,只能不情不愿地出了监牢。
“把门关上。”
“陛下!”高湛大惊,要知道,这门可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打开门将会耗费不少的时间!
“关上!”司马烁厉声道。
“是。”
高湛咬着牙,只能听命将门关上,自己默默在外守候。
司马烁轻声道:
“还请老师设下一个隔音阵法。”
“陛下不知在这天牢之中,修行者的所有术法都会被压制到一个极其弱小的境地吗?”
“知道。”司马烁点了点头:“但区区隔音法阵,难不住老师。”
被学生当面拆穿,左丘仲文揪了揪自己的胡子,设下了隔音法阵。
如此一来,外面的高湛便听不见里面所谈论的事。
施完法后,左丘仲文便笑着打趣道:
“连你父皇安排在你身旁的死侍都支开,陛下当真就如此信任老夫?”
“你司马氏族又不修炁,而老夫既然能设下隔音法阵,随便施些小法术也能瞬息间取陛下性命,陛下当真不怕?”
“老夫奉劝陛下,还是让高公公进来吧,若是罪臣守不住心,生了歹念他可有的是办法将老夫制服。”
司马烁回以一个淡淡笑容:
“老师,我若是怕,便不会前来见您了。”
“也正是怕高湛他听了些什么,做出一些我无法预料的事情,这才将他打发出去。”
闻言,左丘仲文终于收起了那份不羁的姿态,而是认真了起来。
“那便说说陛下的来意吧。”
“能让日理万机的陛下想起来老夫这个罪臣,想必此事影响不小啊……”
司马烁点了点头:
“老师猜得不错。”
“不知老师可曾听说过江南东道那些左道妖人们所信奉的五猖邪教?”
“五猖邪教?”左丘仲文顺了顺自己的胡子:“昔年老夫还任国相之位时,倒是听说过江南有这么一个教宗。”
“不过那时陛下……也就是你的父亲,也曾下令派人去清剿过。”
司马烁一愣,忙问道:
“清剿过?”
“为何我未曾寻到此事的卷宗?”
左丘仲文答:
“自然是因为太过顺利,甚至都没有到能够录入卷宗的程度,所以你才会寻不到。”
“过程我倒是还有些印象,清缴途中那些五猖教妖人们很快便投降了,不出一月那五猖教便销声匿迹……”
销声匿迹?
司马烁眉头轻皱:
“那五尊邪神呢?”
“邪神?”左丘仲文反问了一句。
“不错,五猖教那些教众们,不正是供奉着五尊邪神,从祂们身上借取力量为祸一方吗?”
左丘仲文面色凝重,摇了摇头:
“神像倒是有见到,不过可没见其中有灵性入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