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在半夜传出来的,伺候贤妃的侍女要进去伺候净面安寝,把蜡烛熄灭了,谁知道,到了贤妃屋里,却见廊柱上吊着一具身体。
贤妃的脖子就吊在绳子上,身体随着绳索摇摆,整个人的脸色,已经无法用发青来形容。
侍女吓得惊声尖叫,丢掉手中的脸盆,赶紧跑出来大声道,“出事了,出事了,贤妃娘娘自尽了。”
如今贤妃是宫中管事的人,事情闹出来了,自然得第一时间禀报皇帝。
因着这么一遭,朱万喜虽然不想当着秦柳瑟的话说,但除了永嘉帝,秦柳瑟还是成了贤妃宫中之外,第三个知道的人。
永嘉帝也没空和秦柳瑟翻云覆雨了,急忙换上龙袍,往后宫去。
秦柳瑟收拾完自己,也回了舒月轩。
一路上便在思考,好端端的,贤妃怎么可能会自尽,这件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一时又想到坤宁宫里投井的那位宫女,听说贤妃认出那个宫女来了,但事情还没水落石出,她却在这个节骨眼没了,还死无对证。
想来想去,总觉得这些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贤妃膝下无儿无女,又位居四妃之一,怎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自尽。
而且在后宫若是犯了事,自尽的妃嫔的家族,都是要受牵连的。
贤妃怎么会如此想不开?
她那样老实贤惠的人,连累自己的族人?
可这些关节,秦柳瑟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
她能想到的,永嘉帝自然也能想到。
这件事情,便成了先皇后仙逝以来,表面无波无澜的后宫被投下的最大一块石头,激起千层浪。
虽然贤妃的遗体才刚发现,但不到亥时,便已经传遍后宫各个角落。
这日夜里,尽管被永嘉帝折腾了一番,早已筋疲力尽,但回到宫里躺下,秦柳瑟睡的并不安稳。
一闭上眼睛,脑海中便浮现出每一个和贤妃相处的场景。
这样好的人儿,到底是碍着谁的眼,怎会有人忍心夺了她的命,贤妃那个性子,那是谁也不得罪的。
只能说,有的人就是心黑。
翻来覆去,快天亮时,秦柳瑟才沉沉睡去,可也睡的不深,不过两个时辰便起来了。
因着身上有些懈怠,起来后,青青子衿伺候她梳洗,梳了个简单发髻,选了件素色衣裳换上。
贤妃位分不及皇后,按道理她去世了,后宫不用那么多礼俗,但到底有过交集,秦柳瑟还是想敬着她一些。
等会儿时辰到了,后宫的姐妹要一道去贤妃灵前行礼悼别。
眼下早膳还未送来,秦柳瑟便出门走走。
仿佛一夜间,附近的花草都失了颜色,满腹愁肠化作无声。
却在这时,一道讨人厌的声音传到秦柳瑟耳朵里来,“都是咱家的女儿,有的人就会丢秦家人的脸面。”
秦怀瑾跟着秦柳瑟身后,像是说不下去一样,但顿了一下,没羞辱到秦柳瑟还是不痛快,又接着说,“这是何等不要脸,去给皇上送甜汤,居然送到皇上桌案上去了!”
“那里可是御书房!皇上办理国事,接见内阁的地方!怎能在那种地方行勾引皇上之事!真是浪荡狐狸精,我们秦家真以你为耻!”
秦怀瑾简直要向秦柳瑟吐口水了。
她身后跟着几个侍女,听秦怀瑾如此羞辱秦柳瑟,捂着嘴在偷笑,大约是在笑秦柳瑟一个婕妤,怎会如此轻佻浮浪。
秦柳瑟微微蹙眉,不用想也知道是魏兰心传出来的,还添油加醋了,想来她昨日的“事迹”,已经人尽皆知。
秦柳瑟蹙眉,不是因着这件事广为流传而不喜,从昨天开始她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气愤羞耻了一日,再多的羞赧,也被贤妃的死讯冲淡了。
她不满的是,一大早就听见秦怀瑾这个找茬的声音。
秦柳瑟调匀呼吸,努力挤出一个笑脸,笑脸盈盈地对上秦怀瑾那张满脸写着嫉妒的脸,“姐姐是何处听来的风言风语,若你有任何不悦,觉着这事情不妥当,该把我斩首示众的,不如,去找皇上说去!”
秦柳瑟一句话,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永嘉帝身上了。
旁边跟在秦怀瑾后面跟着看笑话的侍女,听了这话,也笑不出来了。
说不得她会怼人,一句话就让秦怀瑾愣住,大概是没想到秦柳瑟真如此“没脸没皮”,居然能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话来。
“你莫要拉皇上下水!皇上是皇上,是九五至尊!那是皇上的书房,何等要紧威严的地方,平日里还要接见大臣议事。若不是你勾引皇上,白日里也不忘做些狐媚姿态,哪会有那么多事情?”秦怀瑾喋喋不休的。
“姐姐说笑了。”秦柳瑟捋了捋自己的鬓发,厚着脸皮挑衅她,“一个巴掌拍不响,这种事情,一人也成不了事。”
这话是在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非皇帝想,只有她自己也成不了事。
秦怀瑾咬着牙说,“便是皇上想,你也该有做妃嫔的样子!妃嫔得辅佐皇上,不是像你这样白日夜里都勾着男人!你要是捡点一些,又怎会如此?”
好家伙,左右都是她的不是就对了。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