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柳瑟和往常一样,去了永寿宫伺候西太后,给她端茶倒水喂药,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因着来这边伺候的日子多了,秦柳瑟又事事亲力亲为,所以太后宫里其他的侍女看到她也并不陌生。
早晨起来,碧珠命人去了尚宫局,替西太后要了几个新木盒过来装银针。
秦柳瑟踏进永寿宫,就看见三个身着浅绿色宫服的侍女,捧着漆盘,端立在门口。
漆盘上罗列着好几个雕刻的很精致的木盒,不知道的,还以为永嘉帝又给太后娘娘送东西了呢。
“那些是什么啊?”宫里洒扫的粗使宫女在交头接耳。
“是装银针的木盒。”
——
与此同时,永寿宫里就已经有小道消息传开。
说是太后娘娘发现,用的药和装银针的木盒相克,所以现在吃药喝药,也不用那个木盒里的银针。
秦柳瑟状若不知,到了永寿宫后,按部就班向太后娘娘请了安,然后便依例去了小厨房,给娘娘照看汤水。
她拿了块抹布盖在陶罐子的盖子上,把盖子打开,冒出滚滚的热气,取了一条木勺,拨了拨里面的药渣子。
果不其然,那些扶?已经不见了。
昨日禀告西太后真相后,秦柳瑟便讨要了太医开的药方子,可是里头并没有扶?这味药。
可见是有人浑水摸鱼,偷偷加了药材进去。
知道这味药无毒无味,乍一看还以为是都以为是进补的药,所以很好蒙混过关。
秦柳瑟重新把盖子盖上,假装什么都不知情,一点没有打草惊蛇。
等汤药熬好了,又把陶罐子和瓷碗放在漆盘上,端过去正殿给西太后吃药。
永寿宫里所有的侍女,全都被芳华姑姑喊出来,此时此刻就站在院子里。
芳华姑姑眼神扫着底下的人,好似烈火燎原,朝珠翠和碧珠说,“齐了,开始搜捡吧。”
秦柳瑟心无波澜,搜查结果出来之前,都不关她的事情。
收回视线,便端着药,自顾自的去里面伺候西太后。
底下的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垂着脑袋,各有所思的样子。
“太后娘娘,可以喝药了。”秦柳瑟甜甜地道,撩开珠帘,绕过屏风,把汤药放到床榻边的高几上。
喂过药,忽然外面动静变大,西太后缓缓睁开眼,“你出去看看吧,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秦柳瑟行了礼,这才院子里过去。
珠翠和碧珠带着两个心腹搜查一番,果然在后院厢房里搜到一个包裹,里面装着稀碎的扶?。
芳华姑姑正拿着那袋子,对着宫女一通训斥,“识相的快些出来自己承受,太后娘娘还能网开一面,不然等被揪出来,看你们有什么好果子吃。”
可那人狡猾,袋子虽然找出来了,却不是在某人的专属区域找到的。
早上听到风声后,眼见太后把宫门锁了,出不去,那人就把袋子扔到窗外面的枯木丛里。
眼下只知是哪个院子的人,并没有办法确认是谁做的,芳华姑姑抬手擦拭了额头上虚无的汗珠。
按她的想法,是想让一屋子的人,全都拉出去交给慎刑司。
可心里又顾及到太后娘娘是个慈悲的人,如果一下子取了一屋子人的性命,过年过节的,莫不是为太后娘娘平添了些罪过。
早上的天气并不好,不见阳光,阴沉沉的,眼见的像是要下雪。
秦柳瑟在芳华姑姑耳边说了几句话,芳华姑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而后立刻冷厉了神色道,“你们不说也不要紧,等会儿证据确凿,看你们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日头。”
芳华姑姑唤来碧珠和珠翠,吩咐他们按照秦柳瑟的意思去办事。
一炷香的时间后,碧珠带着两个粗使婆子过来,怒气汹汹的,面带杀气,精准的压住了院子里的宫女秋菊。
“看你还不招来,贱婢!”
“冤枉啊!”秋菊环顾四周,甩着胳膊,但一个姑娘家的力气,怎么能比得过健壮的婆子。
“芳华姑姑,碧珠姑娘,冤枉啊,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秋菊一个劲地不认账。
“还说不是你!”芳华姑姑眼神之冷淡如冰,是秦柳瑟从来没有见过的。
想来芳华姑姑如今是位居高位,收敛了当年的锋芒,年轻时,应当经历了不少,才能养就这个能把握大局,足以御下的气质。
“扶?无色无味,但食起来有甜味,方才若不是让碧珠找了蚂蚁到你们床榻上去寻味,在你塌下找到一堆没来得及收走的细碎粉末,还真给你越到太后娘娘头上去了!”
芳华姑姑目光如刀,“到底是何人派你来害太后娘娘的?”
秋菊见事情已经败露,毫无回转之地,像疯狗一样开始乱咬人,“是珠翠姑娘,是珠翠姑娘指使我的!”
“你个下贱胚子,我什么时候要让你害太后娘娘了!”珠翠一听,立刻就炸了,指着她气红了脸。
秋菊见珠翠急了,脸上露出一个肯定的笑容,“就是珠翠姑娘,珠翠姑娘记恨太后娘娘不把她送给皇上,她爱慕皇上,她记恨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