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患们全都处理好上过药,闻老太和曹月华等人熬粥的熬粥熬药的熬药,全都吃了喝了才被安排在厢房打地铺休息。
怕他们睡地上冻坏身体,曹月华把自己一家带来的旧被褥贡献出来,苏檀又额外生了盆火。只是柴火储备不多,只能是一根根那么烧,好歹让屋里有点温度。
安排好后,余氏和其他跟随过来的村里人把苏檀请去大堂说话。
余氏道:“侄儿媳妇,现在你叔他们也看上大夫了,我们想的是明天一早就走,免得留在这也是给你添麻烦,心里过意不去。”
苏檀打断她的话,说:“我听江大夫说外面这一两天里就能平静下来,几位叔伯的骨伤又要换竹片,不如多留个一两天,也省得你们来回跑了。”
“真能平静下来吗?”张氏忧心忡忡地问道。
苏檀摊了摊手,“应该会吧,江大夫背后有人脉,他说的话应该不会有假。”这也是她的猜测,不过看江大夫跟赵老太爷的熟稔程度,或许是老太爷告诉他的,而像老太爷这种有点人脉的,消息应该不会错,
她瞥了眼紧紧抱着张氏胳膊的杏儿,疑惑道:“杏儿这是咋了?刚才一口粥都没喝,就差黏婶子身上了。”
“没……没咋。”张氏咽了口唾沫,偷偷看了其他人一眼,选择把这事先瞒着,“她只是被吓着了,还没缓过来呢。”
“哦。”苏檀应了一声,叮嘱其他人该休息的休息,随后也回了房间躺下舒缓关节。
半夜时候,曹诚和曹义都发了高热,其他两个也有外伤的也发了高热,不过摸着没有他俩滚烫。
各自跟来的婆娘家人又半夜起来烧水擦身降温,完事急吼吼地熬药给灌下去才消停下来。
苏檀被楼下的动静吵醒,她探头听了下呼吸,闻老太正在下铺睡得香甜。
她收回脖子,刚想裹紧被子继续睡,就听见外面一阵一阵响动。
有人在街上奔跑,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马蹄声,偶尔还能听见一两声呼喊。
苏檀心头一紧,急忙掀开被子披衣下地,出了门就和睡在隔壁的曹耀祖撞了个正着。
不仅曹耀祖被动静惊醒,守在楼下值夜的曹老大和高秀才也警觉起来,抄着家伙守在大堂和院子里的后门处。
苏檀先叮嘱了高秀才一句,留下曹耀祖也守着后门,跟后一步出来的曹光宗一块去了大堂。
曹老大提着斧头趴在门缝处细听,见苏檀来了,示意她也来听。
苏檀屏住呼吸走过去,门外那三种声音越来越大,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似乎还听见了几声利器没入皮肉的声音。
她心里莫名升起一个念头,江老头口中说的最快今晚就能平息,该不会指的就是这时候的动静?
如果是这样,八成是朝廷调了哪里的兵马来平乱了,毕竟江老头也说县太爷手头没有人,要是能管早就管了,不用等到今天才出手。
要是这场动乱真能在今晚平息,那对于她们这些普通百姓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事了。
不多会儿,包括二楼两间房和库房在内的所有人也都被惊醒了。
仨小子被苏檀安排去跟荷花巧云和铁牛一块躲进伤员们所在的房间,高老太也被高秀才推了进去。
关上门,苏檀给所有能动的人都分了个防身的家伙,利刃不够,曹老大干脆去柴火堆里翻了几根小臂粗的木棒让其他人拿着防身。
闻老太左手铁铲右手勺子,瑟缩在苏檀身后,“儿别怕,万一真有贼人闯进来,娘肯定第一个护着你。”
“我不怕。”苏檀无力的转头看向老太太,“就是娘别拽我裤腰带了,你手里的勺柄都戳了我好几下了。”
闻老太立马往后挪了一小步,但手还是紧紧拽着苏檀的腰带。
曹月华噗嗤笑了一声,低声道:“老嫂嫂是怕你有危险。”
苏檀没回话,而是默默掰开老太太的手,“一直等在这也不是办法,我上楼瞅瞅去。”一伙人白天担惊受怕了一天,这会儿正是犯困的时候,要是事态没有新的进展就睡觉的睡觉,该守夜的守夜。
曹老大应了一声,“我跟你去。”他转头让曹光宗盯着楼下,然后拍了拍曹耀祖让他一块跟着。
三人摸黑上了楼,苏檀熟门熟路地拐进了孩子们的房间,打开点窗缝,借着微弱的月光就能看见楼下的街道上有人在跑。
看装束不像是普通百姓,倒像是一般的流民,毕竟谁家好男人身上套着女人穿的对襟袄子呢,八成是从哪里抢来的。
一波大概有六七人跑过去后,不会儿街头就奔过来几匹快马,马背上的人穿着统一的盔甲战袍,一看就是当兵的。
苏檀心头一震,果然是调了兵马过来平乱了!
她急忙侧开点身子让曹老大也看一眼,默默在心头盘算着让大家先休息。
毕竟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军队来了就不用怕了,瞧那快马和马背上闪着寒芒的刀刃,这还有啥好怕的?
曹老大看完心里也松了几分,三人又一块下楼去,苏檀道:“大家该休息的休息,该守夜的守夜,不过休息的也不能睡太熟,守夜的更得打起精神,一有动静就要喊人。”
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