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侧福晋,我们主子请您屋内说话。”
颂芝终于出来了,一脸心虚。
苗嘉卉暼了她一眼:“确定是马格格害了年侧福晋?”
颂芝连忙说道:“主子罚马格格不是因为小产的事,是她不懂规矩冲撞了主子。”
苗嘉卉点头:“冲撞确实该罚。只是这么细小的雨,马格格的头发都湿了,想必已经过了许久了,再罚下去人若是出了事,反倒让侧福晋担了罪责。”
颂芝跟着点头:“是,是,主子精神欠佳,奴婢又一直在照顾主子,忙得把马格格给忘了。”
苗嘉卉面无表情道:“既然年侧福晋身体欠佳,我就不进去了,三格格在我那里很好,让她放心养身子。”
颂芝立刻行礼:“恭送纳兰侧福晋。”
目送苗嘉卉出了院门,颂芝不由松了口气,看到马若昭还跪着,冷声呵斥:“马格格,纳兰侧福晋都发话了,你还不起身?”
马若昭的贴身丫鬟赶紧从西厢跑过来扶起她。
见她一瘸一拐地往回走,颂芝冷哼一声,转身进了正房。
“这就走了?”年世兰隐约听到外面的动静,见颂芝回来,忍不住问道。
颂芝点了点头,擦掉前额细汗:“纳兰侧福晋那双眼睛,清凌凌地像冰刺一样,感觉奴婢的心思全被她看透了。”
年世兰撇撇嘴:“没出息,看把你吓的。她对王爷都冷脸,笑起来也让人感觉不到亲热。别人都说王爷是冷面神,我看她才是。我这是看在弘暦的面子上,才让你出去应付一下,不然,哼!”
颂芝没有应声,刚才明明主子比自己还惊慌,把药碗都扔出去了。
苗嘉卉在东路转了一圈,感觉一切尽在掌握中,便坐软轿回了延龄堂。
不是她不帮马若昭,而是马若昭明显舍不得离开兰华院,想蹭年世兰的宠爱。不然早像吕盈风一样搬院子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九月末,宋格格生了一个女儿,胤禛又让苗嘉卉挑名字,因为孩子天生孱弱,她挑了“岁安”。
没有认真争斗的宜修,雍亲王的后院异常平静,让能专心着书的苗嘉卉十分满意。
当苗嘉卉和胤禛提了只收容女孩的事,胤禛自然想到了怕连累苗嘉卉离开京城的木兰,想起来自己答应她的事。
胤禛再次向她承诺:“爷答应你的事,绝不食言。以后咱们可以建更多的慈幼院,让那些被家里抛弃的女孩有个归宿。”
虽然他的归宿和她心里的归宿不一样,但他作为封建男权阶级,能体会下层女子的苦难,已经算是思想进步了。
苗嘉卉忍不住提议:“不如王爷向皇上提出废除一部分贱籍,以彰仁德?”
胤禛惊讶道:“文贞,你与爷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爷心里早有这个想法,只是汗阿玛早年南巡,各处均有亏空,最近几年正忙于补漏,无瑕顾及其他事。”
虽然康熙南巡确实消耗不少钱财,但李煦和曹寅两家从中贪得更多,康熙包庇两家,如今正让他们拆东墙补西墙呢。
胤禛已将皇位视为囊中之物,一想到国库里就那么点银子,忍不住叹气。
之前追缴户部欠款,得罪了人不说,也没追回来多少,差点把刚收的心腹田文镜赔进去。
如果再让汗阿玛折腾下去,恐怕自己要继承一个负债国库了,自己和前朝上吊的明帝即位时,也无甚分别啊。
再过两年,就是汗阿玛六十大寿,已经开始有人蠢蠢欲动要办隆重的万寿大典了。
“贪官都该死!”
胤禛自然不会说康熙的不是,只能转移仇恨。
苗嘉卉很理解他的心情,垂眸轻声道:“说句逾矩的话,唐玄宗登基后励精图治,老了之后贪图享乐,后人史论,尤恨玄宗不早崩……”
“住口!大逆不道!”胤禛心神巨震,厉声呵斥:“爷看你是不想活了!”
苗嘉卉丝毫不惧,白了他一眼:“王爷想多了,妾身还没说完。妾身的意思是皇上想颐养天年,王爷应该接过重担,成全皇上。等太子再……”
他以为她想主动送把柄给他吗?
难道她会不顾虑他以后突然给她安一个欲谋害康熙的罪名吗?
可不给他一个致命缺点,他真的会放心和她一直谈论政事吗?
就和男人之间的人生四大铁一样—同过窗、扛过枪、piao过昌、分过赃,有一半是一起违法犯罪。
“别再说了!”胤禛感觉心脏狂跳,急忙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道,“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什么话都往外说。”
苗嘉卉拿下他的手:“可妾身也说过很多次了,妾身只在王爷面前说。”
胤禛揽住她的肩膀:“你觉得太子还会?”
苗嘉卉挑眉反问:“王爷觉得呢?”
还演戏演上瘾了,要不是她天天耳提面命,他恐怕早就暗中出手对付太子了。
如今和历史大不相同,胤禛手里也有许多筹码,自然跃跃欲试,哪里肯再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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