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姨跟芸娘都很着急,又骂这些人看不明白情况跟着瞎起哄。
但舆情就是这样,能被你利用,自然也能被别人利用。
外面带着衙役巡逻的开封府校尉魏章看到这里,也有些担心,跟身边的兄弟耳语几句后,那人立刻朝开封府方向跑去。
他站在这里半天了,基本也了解了大概,崔家大郎他是知道一些的,当年确实名动京城,多少公主郡主都想嫁给他。
但他家乃庶出,身份上差了一些,当时崔家族老虽然放出了让他接任下一任族长的风声,但那些世家还是退却了,哪怕那些闺女们要死要活要嫁,那些正鼎盛的权贵也没动心。
魏章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只希望他们家大人能主持公道吧。
等了一会儿见樊楼还是没动静,有些老百姓就不喊了,有的声音变小了,只有崔家带来的人还在喊,但气势已经弱了很多了。
等就那么几个人在喊的时候,现场就显得很尴尬,陆辛夷继续不说话,直到那几个人自己觉得尴尬闭嘴不敢了,她才把二楼的窗户打开。
听到声音的众人都朝头上看去。
看到站在那面容憔悴的陆辛夷,云禾心道果然没疯,但状态看着也不是太好,估计这几天都不太好受,看着心力憔悴的很。
徐敏也好,那个荣昌县主也好,都没有崔家这般名正言顺,所以他们哪怕觊觎樊楼也只能以失败收场。
但崔家乃世家,又是她的长辈,她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云禾在心里道:“小娘子,怀璧其罪的道理你应该早早就明白的。”
云禾姿态做的很足,带头对着陆辛夷行礼。
后面的人立刻跟着。
“见过小娘子。”
后面的奴仆也跟着喊:“见过小娘子。”
其他人都昂着头安静的看着这两拨人会有什么反应。
“这位嬷嬷贵姓?”陆辛夷问,声音听着有些中气不足的样子。
“奴婢姓云。”云禾恭敬的回答。
陆辛夷又问:“你在崔家干了多少年了?”
云禾不知道她问这些想干什么,心里是不想回答的,怕着了她的道。
她的伶牙俐齿,云禾第一次见面就领教过了。
但这么多人看着,主子问话她不回答,那可就不太好了。
云禾又想随便找个借口搪塞,但又怕自己随口编的借口有漏洞,反倒顺了她的意。
云禾思量再三,还是选择老实回答:“奴婢是跟着老夫人一起来到崔家的,如今已经有四十二年了。”
周围人一听,纷纷夸赞是忠仆。
就有那自以为聪明的又想在崔家面前卖个好的,摇着折扇自以为是地道:“老夫人派这样的忠仆前来,看来诚意十足啊。”
他一带头,不少无脑看戏的吃瓜群众纷纷附和。
那位大聪明继续道:“有这样的忠仆前来,可见崔家是真心想要认回这个孙女的。”
说完冲楼上的陆辛夷喊:“陆东家,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某在此先道一声贺。”
陆辛夷连个眼神都没给那位大聪明,等那大聪明自觉闭嘴后,陆辛夷才道:“人能活到六十那都算是长寿的了,看你面相,如今也该有五十三四了,又在崔家干了四十二年,看来你这是把你的一辈子都贡献给了崔家啊,如此看来确实是忠仆。”
云禾暗道好险,幸好实话实说了。
就听陆辛夷继续道:“只是可惜,你给你的主子干了一辈子,有什么事都是你冲在最前头,结果她也没赏你一个崔姓,可见你这个主子,也是个薄情寡义之辈。”
世家里的忠仆尤其是跟着主子心腹的这种,一般都会赐主家的姓,而这些仆从,也以获赐主家的姓为荣耀。
陆辛夷这话一出,云禾就暗道不好。
周围的人又开始附和陆辛夷的话,干了一辈子都得不到赐姓,这主子确实无情了点。
云禾不说话了,以沉默应对。
陆辛夷继续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仅仅凭一幅画像,就认为我是你们崔家大郎的孩子,你们世家做事都这般草率的吗?”
“我怎么听人说世家都高不可攀的很呢?可我看你们崔家今日的作风,有点违背世家的行事风格啊,难不成是冒牌的?”
“这位云嬷嬷,你说我是你崔家人,除了那画像,你们还有别的凭证吗?如果没有,那恕我不能开这门了。”
不少人纷纷点头,人群中有人喊:“拿出证据来,不然谁都拿着一幅画像来说陆东家是他们家的孩子那不乱套了吗?
再说我们也没见过那崔家大郎到底长的如何,如果有人找个善画的人随便画一张跟陆东家有七八分相似的画,拿着画就来要认亲,那陆东家一天到晚认亲都忙不过来。”
“对,说的对,你还有别的证据吗?”
云禾没慌,自信开口:“你娘叫陆羽绮,当年是春风楼的花魁,上了年纪的应该都还记得,这位陆花魁在开苞的当天就被人赎走了,自此下落不明。
赎走你娘的人就是我家郎君,如果有人不信,大可问问这边开花楼的,想必那些上了年纪的老鸨都还记得此事。”
不知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