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州荒漠她见过,知道可以吃,走过去挥剑砍下,没有力气再一根根削去尖刺,脱下破烂不堪的外衣包住。
尽管如此,双手也被扎到不少,可饥饿与求生欲已经抵过这种疼痛,兴奋的回了原来的地方。
燕行简合上的眼缓缓睁开,便见她唇角含笑走过来,他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姜姩把东西放下,握住了他的手,十分激动道:“行简,我们有吃的了。”
她渴到一张开嘴唇瓣就会干到撕裂而流出血,火辣辣的疼。
燕行简没有力气回她,身上的伤口十分疼痛,整个人不仅要承受饥渴的苦,还要承受发炎撕裂的剧痛。
姜姩抽回手,用飞镖挑出蛇胆,凑过去喂进他嘴里,“行简,快吃吧,不必给我留着,我不喜欢吃这东西。”
他浑浊的双眸盯着姜姩,入目的是一张灰扑扑的小脸,这种境地她依旧没有抛弃自己,闭了闭眼还是吃下。
姜姩这才开心一些,也不知哪来的劲,把蛇给剥皮割成小段,双手血淋淋的。
又把仙人掌给削去刺,双手被扎了许多,龇牙咧嘴着做完这些。
她没有第一时间吃下,用白布擦了擦手,把仙人掌果肉一小块一小块喂进他嘴里。
“姩姩,你……吃,”燕行简吃了几块后艰难开口,他唇瓣被仙人掌汁水润了些,终于不是干到褶子一层层。
姜姩已经饿到不行,当即往嘴里塞了好几块仙人掌果肉。
嘴里有东西嚼,食道有水润的感觉十分好,犹如劫后余生。
几个仙人掌全都吃完了,她还是很饿,拿起两小段生蛇肉就吃起来,如同野狼般狼狈。
燕行简心疼极了,却什么都做不了,他暗自觉得自己十分无用。
可这一路都是他在护着她,遭到不少谢长砚手下的追击,旧伤未愈新伤又加,属实不易。
姜姩擦了擦嘴,她道:“我去找些干柴给你烤蛇肉吃。”
说完不等燕行简答应,她便起身走出去,这里干柴枯草很好找,她方才只是实在没有力气而已。
抱了一大捆回来,用火折子点燃,蛇肉就放在石头上围着火堆烤熟。
她抬头看了看天,这太阳高高悬挂,不知何时才能下一阵救命雨。
不稍一会儿,蛇肉烤好了,这蛇肉骨头多肉少,燕行简又没有多少力气嚼,她便撕下一条又一条喂进他嘴里。
夜幕降临,气温骤降,冷如寒冬般,她抱着他瑟瑟发抖,就算有火堆,可这里并不挡风,火堆还时不时就被吹灭。
天一亮,新的考验与磨难又要来了,饥渴交加,昨日进了一些食物,现在有了点力气。
姜姩把千霄放走,她老早就开始驱赶它,可千霄却是不愿意离去,到了此番境地,它也不得不离开寻条活路。
漫无边际的黄土高坡上,火轮高吐,沙风阵阵,但见一个娇小身形的女子,背着一个男子,步伐沉重踉跄,双腿还在打颤,好似下一刻就要倒下,却一直坚持着,慢慢走在沙土地上。
到了正午时,姜姩发觉背上的人貌似没了气息,她吓得急忙把他放下。
燕行简昏死了过去,她怎么拍怎么喊都不醒。
姜姩紧紧抱着他,想哭出眼泪,却是因为渴得半滴未见,若是有眼泪能润一润他的唇也好。
“行简,”她嗓音如同吞了刀片,“别丢下我。”
燕行简双眸已经紧闭着,若不是胸膛还有微弱的心跳,她都以为他死了。
环顾了四周,皆是望不到头的黄土,不见一丁点绿色,天上的烈日高照,晒得人要干了。
水袋倒不出一点儿水,她没了办法,咬咬牙挽起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腕,拿出飞镖往上划了道口子。
当即便有鲜红的血冒出来,她猛然吸了一大口,捧着燕行简的脸唇对唇喂进去。
两人唇瓣都干裂无比,碰到一起时只有粗糙的摩擦感。
她又吸了好几口全都喂下,自己也喝了几口。
燕行简眼皮动了动,却是在呢喃,好似交代遗言似的:“姩姩,下辈子,我一定会娶到你。”
姜姩难受的想哭,却是流不出眼泪来,只有撕心裂肺的痛。
她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我不要下辈子相识相结,我也不要做黄泉路上的苦命鸳鸯,我只要今生今世你我安然无恙,别抛下我好不好。”
他没有再说话,貌似又昏了过去。
姜姩用白布包住手腕,背起他又一步步走去,过了这鬼地方就要到玟州了。
届时被谢长砚找到也好,她无所谓了,至少能进城获得一线生机。
两日后,黄昏之时,夕阳西下,天边泛起绚丽的火烧云,空中时不时有飞鸟掠过,此番美景她无心欣赏。
这两日她都是靠割手腕吸血撑下来的,沿路也遇到仙人掌,两人才能苟延残喘,她没有一股脑吃完,留了两个,整个人虚脱到精神恍惚。
在这蛮地居然有个小破屋,想来是哪个商队路过歇息搭建的。
里面什么都没有,但可以抵御一些狂风,晚上不至于太冷,这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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