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带着二哥儿去吧,臣妾带着菱儿去学画。”
朱常洛点了点头,随后举起二柱子骑座在脖子上,撑起他两只小手说道:“走喽!”
刘依在身后追了两步:“陛下,这成何体统……”
“不打紧……”朱常洛已经走远。
范思容看着他们的背影,然后转身深深看了一眼刘依:“陛下真是喜欢二哥儿,妹妹好福气……”
“……”刘依抿了抿嘴没说话,然后才叹了一声,“倒宁愿陛下别这般。”
当年最天真单纯活泼的刘依现在成熟了很多,眉间多了一丝忧愁。
皇帝对皇长子更为严厉一些,但与自己儿子之间倒总这么没大没小,刘依心里当然会有一些忧愁。
那边朱常洛正在问:“二柱子,还去看他们造机器?”
“机器!机器!”朱由柱在他肩膀上拍着巴掌。
朱常洛咧着嘴笑。
他喜欢老二,当然是由于老二打小在宫后苑里玩泥巴玩得有模有样。
后来朱常洛由无意间发现他很喜欢鼓捣送到丽妃宫里的一些小器件,比如如今已经由宗明号底下依托原先御用监班底组创的千机厂研究改进量产的座钟。
朱常洛怀疑他是不是正牌的朱由校,毕竟自己的身体是老朱家的,基因这种事……
但反正他现在是二柱子。
皇帝带着皇次子去了万岁山,就像过去两三年里一样。
时间一点点过去,放值之后,沈鲤还是手里托着官帽,先到了乾清门前通传。
留在这边的邹义先带他去了养心殿的履仁斋里候着,沈鲤这一侯就侯到了天黑。
静静坐在里面,他的神情低沉,眼神萧索。
旁边方桌上的茶早就凉了,皇帝让他到养心殿一叙,却让他在这里等了将近一个时辰。
这未尝不是一种态度。
他正准备起身向邹义说一声就先回去,毕竟皇帝不在,入夜之后仍旧留在后宫区域不好。
尽管他已经真的很老了,七十七了。
这时皇帝的声音才传来:“御台久等了。”
沈鲤走出履仁斋,只见皇帝迎面来时,又擦了一下汗,还喘着气。
扑面都是热气,年轻人的蓬勃气息。
过了一会,才见刘若愚从外面跑进来。
“陛下这是……”
“去万岁山那边一时忘了时辰,见天都快黑了才匆匆赶回。”朱常洛往前走着,“传膳,边吃边聊。御台稍坐,朕先去擦洗一下换身衣服,跑了一路。”
听了这些话,沈鲤不由得心中稍安。
不像是故意怠慢他。
舒柏卿说得倒是有理:二品以上廷推虽不允监察御史也参与了,但陈荐毕竟还是被陛下点选成了大天官。陛下若当真忌惮和不满鉴察院的做派,何不点选王锡爵推举的汪应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