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园主厅,内堂。
萧妙允在软榻上睡的安稳,柳凤玄隔着布巾为其把脉,又掀了掀她的眼皮瞧了瞧,而后退了出来。
众人皆坐在厅内,沈知轻拍着楚云漓的手背,宽慰。
“如何?”楚云漓急着问那柳凤玄。
柳凤玄直截了当的说:“她中毒了,昨夜毒发致她丧失记忆,她这头疼的根源便是余毒作祟,断不可再让她回忆过往,否则必会头痛欲裂。”
“二师兄,是何毒?”沈知一向擅长制毒配香,便更想得知。
“我不知道,从未见过。”柳凤玄摇头。
“二师弟常年在江湖行走,他所见过的毒不下上百种,连二师弟都不认得此毒,那……”蝶衣看向沈知。
“那必是来自外疆……”沈知断言。
“可有解法?”楚云漓又问。
“有倒是有,但……”柳凤玄吞吞吐吐。
“但什么啊,卖什么关子,赶快告诉我皇姐。”楚乘风冲他怒瞪一眼。
“但萧妙允却不能用,隐意门有一种叫洛神丹的奇物,可解百毒。
但也是天下奇毒,若服下此物,可谓是生死难料……全凭天意了。
如今她只是失忆,身体并无大碍。若是强行解毒,凶险难测……”沈知轻握上楚云漓的手。
楚云漓沉默片刻,开口道:“你们先回去吧,白芷,沉香你们去照看好妙允。”
“是。”
几人离开后,沈知将她抱进自己怀里,柔声问道:“漓儿,你是有话要单独与我说?”
楚云漓伸手搂上沈知的脖颈,轻摇了几下,商量道:“沈知,将妙允留在荔园吧,她急着要见你,想为萧家报仇。
还说有要事告知,那必定与乘渊的案子有关,说不定引我们来汴州之人,就是妙允。
她本要与你相见,却突然中毒失忆,这说明有人在暗中监视她,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如今仍是毫无线索。
我们将她留在这里,尽快寻得解药,便也可得知真相了。”
沈知见她这般乖巧可爱,将唇凑过去,轻啄了她一口,又抚上她的纤腰,挑唇道:“好漓儿,都依你。说来也怪,她虽不认得我了,却还认得你。
可,她怎会找我为她萧家报仇?她弟弟就是我亲手送进大牢的。这萧妙允……还不如求那司徒南相助,他二人可是青梅竹马。”
沈知暗自沉思:究竟是谁给她下的毒?若是杀了她岂不更好,永绝后患,何必这样麻烦。
楚云漓冲着沈知嘟嘟唇,娇哼道:“本宫与她可是自小相识,你还想让她记你一辈子啊!”
沈知又啄了她一口:“谁要她记得,我只要我的乖乖记得我。”
楚云漓轻捶上他的胸口,又捏了捏他的脸颊:“沈小狗,你若敢忘了本宫试试。”
沈知那胸口疼的厉害,扭头皱眉。
“沈知,你皱眉是何意!”楚云漓捏着他的脸颊不放,又拽了拽,仰着头凶巴巴的瞪着他。
沈知瘪瘪嘴,垂眸哀求:
“好乖乖,我一辈子都会爱你疼你,快松开……再捏就肿了。”
“嗯。”楚云漓这才笑盈盈的躺回他怀里。
“嘶……”沈知咬牙。
“沈知,你老嘶……嘶的作甚!犯什么毛病了,可是牙疼?”
楚云漓又往他怀里钻了钻,而后使劲嗅了嗅,微眯起那双媚眼,用余光审视着他:“你今日不在府衙,去哪了?”
(我这娘子实在玲珑机灵,定然闻见这花绣颜料的味道了,唉,这东西怎会有一股脂粉气呢……)
“愣什么神呢,去哪了?”楚云漓坐起身来,又直直的瞪着他。
沈知双眸微转:我该说去哪了呢?去胭脂铺?可楚云漓从不喜那些,这身上还没结痂呢,本想给她个惊喜,眼下……
“说话啊……”楚云漓声调又高了两分。
这时候,白芷跑了过来,替沈知解了围。
“主子,萧大小姐醒了。”
楚云漓又掐了沈知一把,沉声道:“你若不说清楚,今夜别想上榻。”
夫妻二人走进里屋,那萧妙允气息虚弱的望着楚云漓:“云漓……我究竟怎么了?这……这又是谁?”
楚云漓冲沈知翻了个白眼,回道:“妙允,你应是中暑了,才会头痛昏厥,近来先安心在我府里休养吧。”
萧妙允那姨娘赶忙回绝:“那怎能行,怎能叨扰殿下,这孩子……本就是罪臣之后,殿下既往不咎已是开恩了。”
“无妨,眼下她留在这荔园最为稳妥,待我与殿下寻来解药,为她解了毒,翌时再离开也不迟。况且她本就是来寻本官的,先安心静养吧。”沈知一脸严肃的回道。
“是,那便多谢殿下与沈大人了。”
这时候,一个婢女端着药碗走了过来,步伐沉稳脚步轻盈,一双冷眸锐利深邃。
“殿下,这是柳公子为这位小姐,熬制的安神汤。”婢女躬身行礼。
“嗯,喂她服下吧。”楚云漓淡淡道。
“是。”
可那药,还没等喂进萧妙允嘴里,她突然大喊大叫……
“啊……走开,走开,我不喝我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