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尚未回暖,大地仍在冰封中,周围尽显萧条之气。
陈缘在偏僻处下了马车,陡然感到一阵寒意,随即戴好斗帽,将手收回袖中,又缩了缩脖子,快步穿行于小巷,悄悄来到吴烬私宅。
宅子里没有人,她疾步走过前院,刚打开房门,还没关上门,已被屋内的人拉进去紧紧抱住。
吴烬贪恋着她身上的味道:“夫人,你终于来了。”
“等了很久吗?”陈缘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你身体好冷,冻坏了吧?”吴烬言语间满是心疼。
“怕被人看到,所以提前下马车走了段路。”
“夫人辛苦了。”
“听说你编纂好的书册不能发行?”
吴烬睁开眼,上下打量起眼前人:“夫人可真狠心,一来就谈公事。”
陈缘摸了摸他的下巴,顺着他的脾气:“我这也是关心你嘛?”
她的手还带着些许屋外的凉意,反复摩挲他的下巴,像是逗弄小狗,吴烬盯着她,突然向下咬住她的手指,轻轻含在嘴中。
陈缘震惊之余倒没将手抽回,只是惊讶地看着他,看着他又将她的手置于大手中,反复揉搓,问:“还冷吗?”
“不冷。”
“你说……”他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总让人觉得说不出什么好话,果然他说,“咱们能不能提前成亲?”
“日子都定了,礼数这种东西,咱们不看重,却是长辈们的面子。”
“礼数?咱们都那样了,怎么还要讲礼数?”
陈缘本是坐在榻上,靠在他怀中,蹭地弹起:“吴烬,你每次见我非提那件事不可吗?”
“为夫流连忘返嘛。”
陈缘记得那天过后他就说过这话,这个男人果然没安好心,但还是躺回他怀中,竟问:“那我今天晚点走,陪陪你?”
吴烬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她,想从那双无邪的眼睛中看出点什么。
“不好吧?”
“只晚一点的话,阿爹和晚娘应是不会发现。”
吴烬终于确定她说的意思和自己想的是一个意思,又将人紧紧抱入怀中,摇头:“不行。”
“怎么了?”
“距离婚期还有一段时间,万一怀孕,对你名声不好。”
“要不喝凉药?”陈缘试探。
“不可以。”吴烬严词拒绝,“凉药那种东西不准再喝。”
“好啦,逗你的,凉药那种东西到底对身体有害,我是算过,今天比较安全,不会有孕。”
“那也不行。”
吴烬更紧地抱住她,陈缘贴着他的胸膛,几乎能听见他紊乱的心跳声,原先的寒意早就消失无踪,他的身体滚烫,让陈缘都觉得有些热。
有些奇怪的感觉几乎无法忽视,陈缘不得不又问了一次:“你确定不要吗?”
“抱抱。”吴烬将头埋进她颈间,食髓知味般,“解渴。”
傍晚时,陈缘不得不回家,见他依依不舍,高抬手摸摸他的头:“好啦,别委屈了,大不了我答应你,有时间去礼部看你。”
“你说真的?”
“比真金还真。”
“那我送你。”
“对了,其实朝中有不少学士都主张平等教学,开放文风,若是你将他们集结在一处,一起上奏,圣上应会同意你出书册一事。”
“知道啦,多谢夫人费心。”
陈缘穿上外袍,于夜色中悄悄归家,一进门就发现晚娘正在大厅等她。
看样子,似乎已经等了很久,见到人回来,忙起身问:“吃饭了吗?”
“晚娘,我已经吃过了。”
陈政年又在忙公务,白青姝一个人闲来无事:“哦。”
陈缘见她兴致不高,拖着她的手说:“不过没吃饱,可以再吃点。”
白青姝露出丝笑意:“那晚娘命人去备菜?”
“好。”
“都是你爱吃的。”
“谢谢晚娘。”
吃饭时,晚娘看起来情绪不佳,吃得也不多,陈缘有些担心:“晚娘,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不是。”白青姝叹气。
“没关系的,不管什么事,都有我和阿爹。”
“我嫁入陈府多年无所出,我知道外面的人都在说我。”
陈缘拧眉:“晚娘,孩子这种事,都是缘分,再说我阿爹都不在意,你何必在意外面那些人的想法。我看她们分明是羡慕你嫁得好。”
“是啊,但你知道,我一直……”
“我知道,晚娘很喜欢小孩,一直想要有个自己的孩子。”
白青姝着急解释:“我不是嫌弃你,其实我有你,已经足够开心了。”
“我明白,只是你心中始终会觉得有所遗憾。”
“阿缘,我可能要弥补这个遗憾了。”
陈缘放下碗筷,看着她:“你你你……”
“我好像有孕了。”
“真的?”
白青姝伸手让她把脉,陈缘细细诊脉,大喜过望,一连在桌边转了好几圈:“晚娘,你真的得偿所愿了。”
“我本想等你阿爹回来把脉。”
“我这就叫人去请阿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