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知水面平稳,不会掉落,但每走一步,还是万分小心。
“这里到处都是紫藤花瓣,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唯一那片真实的呢?”
“万叶飞花?”
梁缘想起操控花草之能,于是凝神屏息,全神贯注,于花海间试图探寻唯一的花识。
早前现实中,万物皆有情志,她感受良多,可幻境里,一切皆是虚妄,搜寻半天,耗费无数心神,也没探到丝毫灵识痕迹。
“定是那梦魔将紫藤花瓣藏了起来,我怎么可能找到?”
她坐在地上,看花瓣起舞,看它们飘落至水面,再消失无痕。
紫藤花瓣第七次在她手中淹没,颓丧的人再度坐起,汇聚心神。
这次她看到了梦魔,一个明眸善睐且天真可爱的少女,爱上凡人,与其相知相伴,祈盼地久天长。
那些被抢夺来的美梦,全部成为了她与情郎之间的美好幻境。
就在梁缘想要继续往里探寻真相时,尚未探到梦魔的真实记忆,已被发现:“你究竟是何人?你怎么可能探到我的识海深处?”
“幽梦,你以美梦为食,不过是想求一个和情郎的未来,哪怕是假的。”
“那又如何?”梦魔现出真身,掐住她的脖子,长发四散飞扬,凸起的眼睛让她整张脸看起来可怕极了。
在幻境中,梦魔无法伤害人,而梁缘似是知晓这一点,不曾感受一丝被锁喉窒息的感觉。
梦魔问:“你可有爱过一个人?”
“我喜欢上官嘉荣。”
“他?”梦魔略显嫌弃地放开手,只觉得她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也配得上你的喜欢?”
“我不喜欢他吗?”
她从未怀疑过自己对上官嘉荣的感情,但在幻境中,突然没有以前那么坚定。
“我本以为你没有幻境,现在看来,这紫藤花海其实是你的梦。你的心做了这样的梦,可你的人却不喜欢,真是有趣!”
梁缘觉得头疼欲裂,忍不住发牢骚:“你们这些神啊魔的,能不能说点人能听懂的话?”
梦魔凸起的眼睛早就收回,她又变回那个风姿绰约,迷倒万千男子的妙龄女子,她瞪了梁缘一眼:“你怎么这么笨?”
“你才笨呢!”
“我的意思是你不喜欢上官嘉荣。”
梁缘吃惊微微后退,抿紧嘴巴:“我就知道,我也是这么觉得,你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下把我的真实想法完整无误地说了出来。”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梦魔无语。
“不是不是,你听我分析。”
梦魔一眼幽怨,看着她,那样子像是在说,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我跟上官嘉荣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甚笃,我还为了他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助他夺取政权,结果他称王后,却向我讨要贞洁,你说凭什么?”
“这么离谱,那然后呢?”梦魔也爱听八卦。
“他不相信我和摄政王,还有六皇子之间是清白的,要我献身向他证明,怎么证明?用白绫上的血渍?那也不是十分准确吧,万一我倒霉,没那处子之血,那我岂不坐实了不守妇道?”
“你应该不至于那么傻,把自己给了他,证明这种破事吧?”
梁缘拼命摆手,十分坚决:“当然没有。”
“还好还好,不算太蠢。”梦魔庆幸。
“不过他最近对我还挺好的,温和有礼,像个翩翩公子。”
“所以呢?”
“我就……”
梦魔见她面露桃花的样子,大手一挥:“得得得,别说了,我就问你,他向你温柔告白的时候,影响他眠花宿柳没?”
“没,他是皇……”
“别给他找借口,你在他眼里和其他女子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只是他还没得到你,需要多花些心思。”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还是魔最清醒,不过既然你这么清醒,还等着那个负心郎做什么?”
“你……偷偷入了我的识海?”
梁缘笑容灿烂:“是啊,我是趁你不备,偷偷看了你秘密,这世上的男子大多寡情薄幸,你自诩看透世间爱恨,偏生自己沉迷其间,无法自拔。”
“我乐意!”
“幽梦,那人已经不在了,即便你把人间所有的美梦都搜集到,也都不会是他。”
“他明明负了我,却又为我而死,我不懂,我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人界常说正邪不两立,魔与人更是不可能在一起,他不惧怕你是魔,却惧怕那些有害你之心的人。”
“他真的是这样想的?”
“无论他如何想,诸事已定。幽梦,你回家吧,好吗?”
梦魔若有所思。
梁缘早就寻到那瓣紫藤花,趁她失神,以流火之力,摧毁了那朵花。
紫藤花海消散……
三人重回祭坛,梦魔仍旧被困中心,梁缘体力不支,晕倒在无烬怀中。
某位半点力气没出的神君气定神闲,将人揽在怀中。
“尊上。”梦魔变得张牙舞爪,想要挣脱桎梏。
“本尊会送你返回魔域,往后莫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