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缘还没反应过来,晃眼间已深陷迷蒙,周围雾蒙蒙一片,远处是若隐若现的紫色光芒,耳边能听到微弱的落花声。
这时,梦魔的声音响起,轻盈灵动,最是蛊惑人心:“小美人,告诉我,你所求为何?如何才能让你进入幻境?”
“你出来,别躲在暗处。”
“真是奇怪。”
“哪里奇怪?”
“你竟能入尊上的幻梦。”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想不想知道尊上的梦里有什么?”
“我不想知道!你告诉我,你所谓的尊上在哪儿?”
“你在他的梦中,还能找不到他吗?”
梦魔的声音彻底消失,梁缘觉得脚下很空,有种飘起来的感觉,很不切实,像是随时要跌落,粉尸碎骨似的。
刚意识到会跌落,周围空间发生剧烈震动,她像是被人从云端抛下,即将落入深渊。
这种下坠的感觉,她很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试过无数次。
在梁缘眼中,身边景物并未发生任何变化,若是这样看来,她应是处于静止中才是,但她就是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下落。
“得先找到神君。”梁缘暗暗想着,凝聚心神,专心致志寻找无烬的踪迹。
当无烬的身影出现在她脑海中的刹那,她突然来到入幻境时曾隐约见过的紫色海洋。
那是一片紫藤花海,天上地下,紫藤花随处可见,亦可随意撷取。
紫藤花出现的一刻,她在惊慌中跌入某个坚实而又温暖的怀抱。
“神君,我终于找到你了。”见到神君,梁缘喜不自胜,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他的怀中。
无烬的眼睛失去光彩,眼白渐少,逐渐被黑眼球替代,全身散发团团黑气。
“神君,你怎么了?”
梁缘伸手摇他的肩膀,触碰到身体的那一刻,她清清楚楚地看到无烬内心深处的画面。
她想尝男女喜乐之事,他便教她……
梁缘不敢相信,当时神君的提议竟是出自真心?
刚窥探到神君一丝内心后,梁缘惊慌失措,逃也似地从他怀中窜出,落在水面上。
水是真水,用手指轻点,能漾开圈圈水晕,但人却不会沉下去,可在水面如履平地。
紫藤花瓣飘落,在水中形成倒影,一时间叫人分不清究竟花瓣是在向下飘落,还是飘回天空?
“假的假的,都是幻觉,千万不要被迷惑,神君怎么可能对我有这种心思?”
“如果我承认呢?”无烬似乎清醒不少,半跪在她面前,直勾勾地望着。
“神君莫要口出狂言。”
“阿缘,需要我证明吗?”无烬说话时,已经动手控制住她的双肩,整副身躯倾身上前。
梁缘不知道他要如何证明,总不能是真的在这幻境中满足她的好奇心,教她男女喜乐之事?
她不敢想象,因此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无烬到底与上官嘉荣不同,此前上官嘉荣对她图谋不轨时,她是真心逃避,可无烬这般时,她确实害怕,除了害怕,还有一丝……好奇?
好奇男女喜乐之事?还是好奇神君的心?
周围安静到令人倍感不安,没有想象中的狂风暴雨,梁缘依然能觉察到无烬的气息,但却感受不到其他,她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无烬的眼睛已经恢复清明。
他的眼中只有她一人。
她再次窥探到神明内心,那些方才无烬就要向她证明的事,正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亲吻、啃噬,满腔嫉恨无处发泄,因此吻着吻着就想要咬她,发泄心中不满,她温言软语,他便不忍,改为温柔抚触。
梁缘躲不掉,只能看着两人缠绵悱恻,直到最后一刻,所有情绪爆发,带来前所未有的欢愉。
那便是她好奇的男女喜乐?
梁缘吓得后退,双手合十:“罪过罪过,一定是我的邪念在作祟,近日看了太多话本子,竟妄图肖想神君,真是大错特错。”
“你在害怕我吗?”
“不是的不是的,是我胡思乱想,心神紊乱,一定是我,不是神君。”梁缘坚信即便此前她从未想过这些事,但幻境能激起人心深处的欲念,无烬是神明,所以她看到的一定是自己的欲念,绝不可能是他的。
“自欺欺人。”无烬松开她的肩膀,拢好半解的衣衫,恢复成一本正经的模样。
梁缘见他恢复如初,急忙站起来,问:“神君,凡人都有七情六欲,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无烬没好气地说。
“那就好。”她拍着心口,长舒口气,“你刚才怎么了?怎么好像入魔了似的?”
“神也会入魔。”
“啊?那我们还能出去吗?”
“这里挺好的,我不想出去。”紫藤花落在掌心,转瞬即逝,终化为虚无。
“这……为什么?”
“此幻境以紫藤为引,乃是我的心魔,既是为我而设,便都是我最喜欢的,我还出去做什么?”
“神君你别说,我觉得甚是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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