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突然摸着心口倒地,脸色苍白,看起来很不舒服。
她装病装出了撒酒疯的架势:“哎哟,我心口疼哟!”
要是从前的梁缘早就急着扶起嬷嬷,还要向她道歉,并且保证再也不会提起过去的事。
现在的梁缘聪明许多,她脸上露出几分鄙夷:“嬷嬷,你在装什么?能不能别装了?”
“你个不孝女!我老人家拉扯你长大,你现在是准备眼睁睁看着我死也不管了?”
梁缘觉得正是因为自己往昔每次都扶,每次都选择做一个有孝心的大家闺秀,所以才让人一次次蹬鼻子上脸,利用她的善心。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老嬷嬷,冷冷地站着,掷地有声:“嗯,不管,嬷嬷想死旁人拦不了,也不想拦,我不想为你的选择负责。”
“你……这种做派,怕是太傅大人要从棺材里出来骂你。”
“他要是能出来,刚好我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认罪?”梁缘头也不回地离去。
上官嘉荣醒后,得知人还没找到,大发雷霆,侍卫们不敢说话。
他跌坐在那受万人景仰的龙椅上,笑容狰狞:“你不是说只要我坐上高位,你就回到我身边吗?为什么你还是要离开我?”
过了一会儿,侍卫们再次传来没找到人的消息,他摔碎果盘:“你以为你是谁?朕是天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只要朕愿意,全天下的女人都要对朕俯首称臣!”
“去,给朕找比梁缘好看一千倍一万倍的女子,通通送进宫里。”
侍卫们得到命令,连忙去各处搜寻美人。
宫中歌姬被安排来献舞,上官嘉荣沉迷酒色,他试图在其他人身上寻找梁缘的影子。
梁缘进殿时,正看见一名舞姬坐在他身上,衣衫半解,喂他饮酒,那酒洒进他的胸膛,那名舞姬便俯身沿着酒渍一路向下,将那酒渍舔舐干净。
哐当——
梁缘顺手抄起身边花瓶,砸向那至高无上的龙椅。
再见她时,上官嘉荣惊喜交加,连忙合上自己的衣裳,又觉得没必要,干脆抱住那名舞姬,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你还知道回来?”
“让她们滚!”
“你不愿意服侍朕,多的是人愿意,朕告诉你,朕不是非你不可!”
“上官嘉荣,让她们滚!”
“梁缘,你别以为朕还爱你。”
梁缘冷笑一声:“好,有些话我只说一次,你听清楚。我会嫁给摄政王,是为了稳固你的地位,助你登上王位,你以为你有那么厉害,能轻易知道六皇子的弱点?拿到军事布防图?是我,是我们梁家在背后帮你。”
“都给朕滚出去!”
殿内其他人纷纷退场。
“当初情况危急,我奉父命,委身摄政王,助你夺权,你记住,无论是我,还是梁家,没人欠你!”
“你有没有想过,我所求的不过一个你,而非这至高无上的王位?”
“你若不称帝,今日沦为阶下囚的就不是六皇子,而是你。当然事先没有告诉你真相,是我不对,我为我自以为是的付出向你道歉。”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告诉我?”
“梁家为你牺牲至此,我只求一个为父母送葬的恩典,望陛下恩准。”梁缘跪下行大礼,求一个出宫的机会。
“那我们呢?”
“臣女与陛下缘浅,望陛下日后以天下为己任,做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不负万民,先帝,不负所有死去忠臣的期许。”
“你不能走,朕不许。”
“陛下,既已知道真相,还请放过臣女。”
梁缘起身往殿外走,被上官嘉荣拦住,她看着他,那双眼睛无比坚定:“陛下若要拦我,今日便是臣女的死期,臣女唯有与双亲一起共赴黄泉。”
昨夜的那场大雨似乎未有停歇的意思,天空依旧灰蒙蒙的,时不时有雷电声响,与昨日不同的是,再无紫电。
梁缘回到家,穿上丧服,操办葬礼。
她跪在灵堂前,焚烧冥纸,没什么情绪,也不会哭,只是做了一件本该要做的事。
太傅生前已经认罪,死后亦是罪人,即便一生门生无数,也无人敢来拜谒。
灵堂内空空荡荡,唯有风雨声与孤女为伴。
风雨中,白衣男子撑伞而来,他穿着一身白,头上发带亦是白色,于风雨间飘荡。
仙人之姿,飘然而至。
梁缘看到他:“原来神仙也要打伞。”
“这叫入乡随俗。”
“多谢神君。”
“你叫我什么?”
“神君。”
“从小疼爱你的人不在了,你……”
梁缘抬头,问:“神君是想问,我为什么不会哭?”
“不是,我是想说……”无烬眼珠飞快转动,“死亡是生而为人必经的劫难,不必畏惧死亡,因为那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你父亲一生对得起天地良心,无论生死,他将无所畏惧。”
“神君的话,我记住了。”
无烬面露微笑,与她一道跪在灵位前:“今后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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