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府有两辆马车等在外面。
季韶九叫着郭宛若上了前面的马车,钟二夫人和韩氏上了后面的那辆。
马车轮动了起来,离太傅府越来越远了,郭宛若一下就泄了气的靠在的车厢壁上。
街上华灯初上,入夜了。
星星点点的灯光照进来,明明灭灭的,季韶九也不多言。
回了府,季韶九想了想和还是去了钟老夫人的院子去回禀一声。
毕竟郭宛若是她的娘家人。
她也不是当事人,就客气的邀请韩氏和郭宛若一道去老夫人的那里。
钟二夫人推说了累了就直接回院子了。
钟老夫人年纪大了睡眠浅了,睡的也晚,就让守夜的丫鬟给她读一读经书打发时间。
季韶九三人进了来,钟老夫挥挥手,丫鬟读完这一段,就退到后面去了。
季韶九简要的说了太傅府的事儿,钟老夫人沉着脸,“什么小厮会有这么大胆子,在府里主子的喜宴上动歪心思?”
郭宛若在太傅府受到的惊吓,沉默了不少,季韶九接话道,“秦二夫人说会处置了那个小厮,也算是给桃夏一个说法。”
韩氏跟着说道,“姑母,还是桃夏那丫头命薄,您也不必跟着烦心了。”
钟老夫人叹出一口长气,“回去找一找这丫头可有爹娘在世,给些银钱补偿,也全了这主仆情谊了。”
“倒是那惹事的武威侯府的小姐也太肆意妄为了些,今日是宛若无事,若是出了事哪里有后悔药去吃。”
越说越气愤,轻拍了下檀香木的小几,朝季韶说道,“璟奕媳妇,明日你就派了管事妈妈去她们府上走一趟,这女子心思还是别用在这歪门邪道上才好!”
季韶九对那周小姐也喜欢不起来,既然因她之故死了人,没有让她在府里躲清静的道理。
痛快的就应了下来,还琢磨着要找一个嘴皮子利索的婆子去。
此事就以太傅府的说法了结了,钟老夫人还安慰了郭宛若几句,又嘱咐她,“以后你出门这身边还是多带上几个下人才行,若是人手不够,去让你表嫂从府里再给给你挑几个得用的。”
郭宛若摇摇头,“烦劳姑祖母费心了,我……我身边还有几个带来的丫鬟,若有需要必不会跟表嫂客气的。”
钟老夫人慈爱的看着她点头,“是个懂事的孩子。”
经了这么一遭事儿,钟老夫人也不留三人闲话了,让几人回了院子。
出院门,韩氏母女住的地方离仁寿堂并不远,往左拐。
红杏提了一个羊皮灯来接季韶九。
季韶九和二人道别,郭宛若看着季韶九的背影追了几步,欲言又止的,被韩氏拉了一把,“你可是累迷糊了,咱们院子不在那边。”
郭宛若没有辩解,顺着她娘的力道转身回住处了。
夏日的夜晚,草丛里的虫鸣蛐蛐十分叫欢,主仆几人顺着甬路慢慢回了院子。
吕妈妈还未走,等在院门口,上前给季韶九请安,帮着红杏姜黄给季韶九净面卸妆。
头发都散了下来,红杏给她轻柔的按摩头皮,宴席的时间长,免得会有碎发落下来,这发髻就梳的格外的紧,扯着头皮微微泛痛。
采薇把换下来的衣衫抱着送去院子里,明日浆洗房的婆子就会来院子取了。
给主子浆洗衣服的人都是指定的,免得又婆子手指粗糙刮花了名贵的料子。
这么会儿功夫,木妈妈来了,身后的丫鬟手里端着托盘。
木妈妈先仔细的观察了下季韶九的脸色,见眼神清明,没有忧惧之色,才笑道,“这是大夫人特意给您留的。”
“知道您回来了,特意吩咐奴婢给您熬的。”
钟大夫人也听说了太傅的事儿,担心季韶九年纪小会被死人惊到,心神不宁了一阵,担心亲自过来会让季韶九不得消停,才派了木妈妈跑一趟。
也就半碗的量,季韶九接过来一饮而尽。
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木妈妈,“还是母亲惦记着我。”
木妈妈极其喜欢季韶九全心全意信赖夫人的样子,“奴婢也是来替夫人瞧瞧,您没事夫人也能安心睡觉了。”
木妈妈看完了人就告辞走了。
季韶九舒缓了些情绪,思绪就转到郭宛若的身上去了。
白日的事给郭宛若吓得的不轻,就是不知她会把听来的秘密能藏几日。
郭宛若沉默的跟着韩氏进了屋子,韩氏也不是那没经过事儿的妇人,桃夏长得也不是天仙的美人,她心里明镜一样,小厮也只是个替罪羊。
让丫鬟都出去,她叫郭宛若进了内室坐在床边,“若儿,你说吧,在太傅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那小厮该不会是对你生了邪念吧?”
郭宛若低着头靠在床头上,忙摇头否认了。
揪着手里的帕子,又低声道,“娘,不如我们过几日回徐州吧,这京城也不是我们吃这样身份能留的下的。”
冲击太大了,在徐州,最多发生些争嘴吵闹之事,绝不会有危及生命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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