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倾看出了秦叔的调侃,一本正经的反问:“我做什么了?”
“顾夫人心情暴躁怒火中烧,肝火太旺,我不过是施针替她败败火。”
“还能顺带提神醒脑,您别造谣我。”
至于顾准,死活与她有什么关系?
南倾说完,迈开腿朝内部走了进去。
并且叮嘱:“若是再有人闹事,麻烦秦叔您顺手报个警,别脏了我们殡仪馆的地儿。”
话落,她迈开腿进了殡仪馆。
今天送来的遗体是病理性死亡,二十多岁正值花季的女孩子。
家属是南城一个文墨世家,她母亲与老馆主似乎是认识的。
南倾进门时,看到逝者母亲脸色不佳,不满的斥责了几句,一向脾气不好的老馆主却没说话。
只是坐在一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入殓室气氛压抑,南倾第一次在老馆主脸上看到了沉默与逃避。
气氛不对,南倾进门时特意敲了敲门。
听到动静,两人明显都收敛了情绪。
老馆主抬头,看向南倾:“怎么过来了?”
南倾走进去,朝家属颔首算是打招呼,目光从入殓台上的遗体掠过,才道:“临时决定的。”
说话时,她看到老馆主眼眶似乎有些红。
不自觉的看了眼一旁冷着脸的逝者家属。
后者偷偷擦了眼泪,冷着脸转过身,不想让她看穿。
老馆主也撑着膝盖要起身,南倾连忙上前扶着他,目光落在他止不住颤抖的腿上,无声抿唇。
老馆主抬手避开南倾的搀扶,站直了身子后努力挺直腰杆。
艰难的挪了两步,看向逝者家属的背影:“听听的遗容,交给我学生整理吧。”
对方一言不发,看上去是个很冷漠的人。
老馆主看向南倾,“你是女孩子,比我这个老东西更懂女孩子的审美,给她装扮的漂亮一些吧。”
说这话时,老馆主语气里都是遗憾。
南倾这才注意到,死者头发被剃光,应该是长期化疗的患者。
身体也瘦得吓人,她安静的躺在入殓台上,白炽灯打在她身上,莫名有一种孤独感。
老馆主吩咐了南倾几句,然后走到女人身旁,“先出去等吧。”
话落,他不去看对方,迈着缓慢的步伐一步步的走向门外。
那女人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走到逝者身旁。
眼眶的泪瞬间砸了下来。
她伸手,颤抖的抚摸女孩的面容,掌心一片冰冷,心如刀割。
“听听,你不要害怕,妈一会儿就回来,你乖乖的,等我。”
话落,她依依不舍的转身,走到南倾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南倾穿戴整齐,一身清冷的站在那里。
面对女人的打量,她神色平静,眼底没有多余的表情。
女人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沉稳气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颔首:“麻烦了。”
南倾点头,目送女人出去,而后注意力落在逝者身上。
入殓台的另一端挂着她的名字:“沈听。”
南倾缓缓念出这个名字,总觉得有几分耳熟。
老馆主说吉时在两个小时后,南倾没有耽搁,从一旁的柜子中取来工具,随后开始遗容整理工作。
其实,像沈听这种病逝的情况,往常并不在殡仪馆的接待范围之内。
这么多年,殡仪馆接待的都是死状惨烈的逝者,大多都是需要专业技术还原本貌,加上沈夫人对老馆主的态度。
让南倾不自觉好奇,老馆主是不是欠着沈家些什么。
虽然是简单的工作,但南倾做的很细致。
将逝者遗体整体清理一遍,连带着私处五官,以及指甲的修剪打磨。
在清理逝者耳后时,南倾突然停了下来。
她弯腰,将沈听的遗体抱了起来,从一旁取出放大镜,一个很淡的针孔被放大。
南倾又检查了一遍她的其它地方,并没有发现异样。
原以为是自己太敏感了,直到南倾清理沈听口腔时。
她舌苔泛着异样的黑。
这种程度的黑大概率是窒息导致缺氧、血液淤积、腐败细菌感染、药物影响或中毒引起的。
无论是什么,她都得先确认一下。
把沈听的遗体缓缓放回去,南倾转身打开了入殓室的门。
门外,沈夫人和老馆主都站在门边,看到南倾出来,沈夫人止不住目光急切的看向入殓台。
老馆主却看出了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南倾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进来看看。
沈夫人察觉到南倾凝重的神色,脸上的紧张僵住,拧眉看向老馆主:“听听怎么了吗?”
她声音紧绷:“你不是说这是你学生,有经验不会出问题吗?”
南倾看着沈夫人,张了张嘴,不确定应不应该告诉她。
老馆主先一步开了口:“你先跟我进来。”
话落,他迈开腿走了进去。
哪怕腿脚不好,可老馆主的步伐明显带着几分急迫,一路颤颤巍巍来到入殓台旁。
南倾也迈开腿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