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呆呆地站在原地,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管不住眼泪,她不应该哭。
可眼泪自己往下掉啊。
阿姨让她住到她的家里,还问她好不好。
好!
当然好!
她希望永远都能住在阿姨家里,再也不用回那个家!
她愿意住猪圈,愿意跟年糕儿挤在小小的板子上,乖乖的睡觉。
她愿意跟年糕儿天天吃山芋,她可以只吃一小点儿,给年糕儿吃大一点的那头,年糕儿肯定还可能白白胖胖。
她还会帮丁秀阿姨做事,帮她做瓦托,帮她搬木头,还会帮忙做家务,还会洗衣服、做饭,她都可以!
她不会成为别人的累赘,不会拖后腿,她可以做很多事……
但是年糕儿家已经很穷了呀!
她不会成为阿姨的负担吗?不会让叔叔和阿姨吃不饱吗?
林初夏担心的问:“阿姨,我要是住到你家了,你们家就会多一口人吃饭,真、真的没关系吗?”
小姑娘乖乖巧巧的仰着脑袋,她看着丁秀,她眼中明明带着耀眼的光,但问出来的话却让人无比心疼。
不单是丁秀,艾文华一行人看了她的眼神,都觉得心疼。
这孩子也太懂事,像受惊的小鹿似的,随时警惕着周围的环境。
艾文华明白,只有打小就生活在不安定的环境里,才会这样小心翼翼,处处替人着想,生怕给人添麻烦的性子。
因为她怕自己不懂事,就会被人抛弃,怕没人要她,所以她必须懂事,必须讨好周围的人,才能活下去。
丁秀眼里包着泪,她忍不住没哭出来,深呼吸看一口气说,“没关系,阿姨和叔叔很能干的,再来两个初夏,叔叔阿姨都养得起。”
“只要初夏不嫌弃阿姨家里小,阿姨和叔叔都没关系,初夏,你愿意住到阿姨家里来吗?”
林初夏擦不干自己的眼泪,眼泪一个劲地往外冒,她很懊恼,却怎么也管不住眼泪。
她一个劲的点头,“只要阿姨不嫌弃我,我愿意去,我愿意……”
说到最后,林初夏哭出了声音,“我愿意!……呜呜呜呜……我愿意啊……”
她嚎啕大哭,就好像要把她这么长时间来所有委屈,都一股脑的哭出来。
她愿意,她真的愿意!
能去年糕儿的家里,她真的好愿意的。
“我想去……阿姨,我真的想去……”
丁秀伸手搂进怀里,“你不嫌弃阿姨家里穷,阿姨就带你回家!”
围观的人听着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都忍不住跟着抹泪。
隔壁那位热心大娘忍不住说:“你们这什么妇联啊,可算是做了件好事啊!”
热心大娘可不知道什么是妇联,头回听说,不过要是能帮助到可怜人,那这组织就是好组织。
艾文华对丁秀说:“丁秀同志,你跟孩子等会儿,待会儿公安来了,咱们在他们那边登记一下,你就带孩子回去!”
丁秀点头:“好,我等!”
公安同志来了解情况,艾文华一行拿出工作证,说了事情前因后果,公安同志一看林初夏的名字,“原来是她啊!”
“公安同志,你们认识这孩子啊?”
公安同志说:“前几天,这孩子的妈妈被带去派出所文化,就是因为打孩子!”
赵香芹两天前已经被放出来了,但是人也吓得不轻,赵香芹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因为打孩子被抓进派出所。
她打了这么多年林初夏都没事儿,都是左邻右舍的多管闲事。
她怎么到哪儿都容易遇着多管闲事的人呢?
等公安同志再次登门的时候,赵香芹吓得要死,急忙说:“我没打孩子呀,我没再打呀!”
她刚回家,怎么又来抓她了?
公安同志说明来一,拿出一份告知书,“孩子暂时不能回来住,妇联另外给她找了地方。你们夫妻俩在家好好反省反省,孩子能那么打吗?”
林为民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孩子也没怎么样啊,就打了她几下,不至于闹到这个程度吧?”
“不至于?”公安同志皱眉,“都落上报纸了,还不至于这事关到你们家的事吗?现在这事已经不单单是关到你们家的事,而是事关到咱们这个村、这个乡、这个县、这个市、这个省的事!”
赵香芹伸手捂住嘴,“啊?怎么会上报纸啊?家里小孩不听话,大人打几下,这不很正常吗?怎么还上报纸了?”
公安同志说:“这还用说?肯定是有人看不惯你们的行为,看不下去,想要帮一帮孩子。有这闲工夫问为什么上报纸,自己抽时间想一想,你们自己就是怎么对孩子的!”
公安同志把事情通知到,让林为民在告知书上签了字,又教训了夫妻俩几句才离开。
赵香芹想到他们已经收了男方的定金和彩礼,急忙,“孩子还是我们家孩子是吧?她的户口还在我们家户口本上呢。”
公安同志点头:“孩子永远是你们家的孩子,但具体要看上头怎么安排,你也说家家都打孩子,你见过几家把孩子打进医院的?有几家因为打孩子被人写上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