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不能回她家了!”
这是所有妇联工作人员心里的想法,不让这么小的孩子念书,婆家不但找好,还收了定钱和彩礼,这家人是疯了吗?
他们拿这么小的孩子当什么了?商品吗?
“文华,咱们得找领导汇报这事,这事远比咱们想的严重啊!”
不是做做思想工作就能解决的问题,也不是批评几句就能解决的问题,这、这涉及到的问题太多了!
艾文华点点头说:“确实,这事得好好琢磨琢磨。”
林初夏躲在丁秀身后,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把丁秀当成了自己的庇护,最起码在这些陌生人面前,丁秀阿姨会护着她。
丁秀也有点紧张,她听明白这些人的话,但还是紧张,她怕初夏最后还是不得不回那个家。
这样的话,这些人来了之后,又能怎么样呢?
丁秀拉着艾文华到外头,“艾文华同志,你们想帮这孩子的心我知道,但是你们能帮到什么程度?别现在给了孩子希望,最后又让孩子失望,还是把她送回家。”
这种事太多了,孩子被打的离家出走,最后在外地被人找到,最终的结果还是送到这个家里了。
事情有改变吗?什么改变都没有。
孩子回到家之后继续挨打,不管孩子逃跑到什么地方,只要被人发现,最终都会被送回去,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原来的命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开始就不该给孩子希望。
艾文华长长的叹了口气,“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放心,现在肯定不会让孩子回去的!”
事关重大,艾文华跟同事商量之后,打算去院长办公室接电话,把情况汇报到妇联,另一面,艾文华去做林初夏的思想工作,让她暂时不要回去。
结果林初夏不愿意,“阿姨,我的书和书包都在家里,我还要回去拿书本。关键是我要是跟你们走了,我还怎么上学啊?”
艾文华一愣,孩子也太爱学习了,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惦记着她要上学。
这要换个人家的家长,得多高兴啊?
孩子这么爱学习,太难得了。
就连他们家的两个孩子,上学写作业的时候,那都得在家看着,像林初夏这么自觉要学习的孩子,真的太少见了。
“初夏,上学的事可以缓缓……”
“不行的,我爸我妈现在就不想让我念,如果我上学再缓缓,他们会觉得我不想念书,到时候,他们就能顺理成章的让我不要去学校了!”
林初夏一脸焦急,她不能自己不去上学,要不然她爸妈一定会这么做的。
艾文华真没想到孩子担心的竟然是这个,这孩子的父母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在这时,刚刚去打电话的同事赶了回来,“文华!”
“咱领导怎么说?”
“领导说,先报公安,在公安那边备个案,要不人家说我们拐卖儿童。然后让孩子暂时先住在福利院,等我们这边彻底了解清楚后,再权衡下一步怎么办。反正,孩子现在不能再回她自己家了!”
艾文华摇摇头说:“那不行啊,这孩子闹着要上学,村里又没有福利院,要是去了县城,她还咋上学呀?”
“那咋办?那孩子肯定是不能回去了,她左邻右舍的,能不能先暂时……”
同事的话没说完,艾文华就直接说:“那咋可能?这农村的邻居就门挨着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家的孩子被隔壁那家养在家里,这不是让邻居得罪人吗?”
再说了,这养孩子也得花钱,邻居能乐意吗?
同事也犯愁,又不能说这孩子是不是死心眼,上学就这么重要吗?
林初夏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感觉到丁秀阿姨握着她手的力气,突然大了大。
没等林初夏反应过来,丁秀突然松开了她的手,林初夏只觉得自己心里像是突然有种被人放弃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委屈的想当场哭出来。
握一握她的手吧,抱一抱她吧,她真的太需要!
她很喜欢丁秀阿姨抱着她的感觉,好像她也是被人心疼的孩子。
丁香阿姨的手跟她一样,上面都有冻疮留下来的疤痕,但是丁秀阿姨的手比她的大,比她的暖,还比她有力气。
被她握着的时候,林初夏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就像她活着,未来就有希望似的。
可丁秀阿姨松开了她的手……
“艾文华同志,要、要不,要不让孩子暂时去我姐住吧?”丁秀想到自己的猪圈,又有点羞愧,“只是我们家条件不是很好,暂时住的也不宽裕,不过我们家宅基地的屋子盖好了,过两天就搬过去,到时候肯定有孩子的床……”
她这番话说的不自信,但是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让初夏住福利院,这就等于说孩子是孤儿,孩子明明爹妈都在父母双全,她却要住进福利院,孩子心里一定会难受的!
“孩子只需要在我们家,现在的屋里将就两晚上,后天就方便了。”
丁秀见艾文华一行在犹豫,她急忙说:“我家闺女叫年糕儿,跟初夏是好朋友,之前来给初夏送饭的胖胖小姑娘,就是我家年糕儿。”